当天,所有人都听到了主持同光与法玩两人的激烈争吵。
第二日法玩召集少林所有的大和尚进行集议。
在此次集议上多数人选择支持法玩,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同光。
两拨人整整争吵了三天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反而是火气越来越大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面对这样的情况,同光知道此时自己与法玩两人必须有一人退步。
若是继续这样针锋相对的下去,恐怕少林会再次爆发内乱。
少林第一次衰落可就是因为内乱而导致的。
同光思前想后之后,单独找上了法玩。
同光提出少林可以向诸世家大族学习,两头押宝。
他卸任少林主持之位由法玩接任,继续支持叛军。
而他则带领一部分人离开少林前往荆州,宣布支持大唐。
法玩被他说服了,三日后同光带着愿意跟随自己的人离开了少林前往荆州。
法玩和尚接任主持之位后,很快就与严庄达成了正式的协议。
随后法玩亲自带着法丈、法兰、法定三人带领一万五千僧兵前往南阳增援阿史那承庆。
……
少林僧兵出动之时,赵广汉所部与阿史那承庆部在内乡相遇。
此时赵广汉部有七千骑兵,三万步兵,一千余炮兵,两千余车兵,拥有战马一万九千余匹,火炮八十二门。
阿史那承庆手中则有本部兵马五万二千人,朱义庭部一万一千余人,合计六万三千余人。不过这其中骑兵只有三千二百多人。
叛军自从丢失河北之地后,就失去了战马的来源。
叛军的战马是死一匹就少一匹,如今叛军各部骑兵数量都不多。
这三千多骑兵已经是阿史那承庆手中所有的骑兵了。
正是因为缺乏骑兵,所以阿史那承庆在两军相遇之后,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选择了以防守为主。
与之相反拥有骑兵优势的唐军则多次主动出击。
不过阿史那承庆也是名将,其能力和手中之兵皆不下于郭子仪,李光弼。
因此在多次小规模的战斗中,唐军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双方的伤亡比一直维持在3:2的状态。
双方现在都没有马上进行决战的打算。
赵广汉是在等待郭子仪军取得突破,而阿史那承庆则在等待少林僧兵的到来。
双方就这样又进行了近一个月的缠斗,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犯错。
不过局势的变化却完全出乎两人的预料。
赵广汉没有等来郭子仪军的突破,却等来了刘策军的消息。
……
刘策自从在陕郡被阿史那承庆击败之后就退到了河东。
在赵广汉受命南下之时,他也接到了李恽伺机渡河进攻陕郡的命令。
从河东进攻陕郡,唯有风陵渡才能快速渡河。
因此叛军对风陵渡的防守也很严密,叛军在这小小的风陵渡足足驻扎了七千大军。
而且一旦有警,驻扎在灵璧和陕郡的叛军也会快速出动进行增援。
刘策在接到命令后,进行了三次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成功。
正面突破不行,刘策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此时叛军驻守风陵渡的主将是叛军大将武令询,副将乃是宇文宽。
两人原本都是安禄山担任范阳节度使时的老部下。
不过在此之前宇文宽的地位一直要远远高于武令询。
安禄山称帝之时,宇文宽就已经担任颖川郡太守。
不过宇文宽与安庆绪的关系却不太好,安庆绪杀了自己的父亲安禄山登基之后,这宇文宽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安庆绪先是寻了宇文宽一个小错误免了他颖川太守之位。
本来安庆绪是打算就这样让宇文宽赋闲在家的。
谁知道担任陕郡太守的田承嗣实在是太过脓包。
竟然被刘策的疲兵一战击溃,还把陕郡丢了。
刘策放弃陕郡退往河东之后,为了加强陕郡的防御,严庄这才说服安庆绪以宇文宽为田承嗣的副将。
此时宇文宽在叛军中的地位仍然高于武令询。
田承嗣在潼关之战时不听号令,顿兵不前,本应受到处罚的田承嗣却逃脱了处罚。
但如此严重的问题,必须要有一个人背锅才行,如此本就不被安庆绪所喜的宇文宽就成了背锅侠。
本来安庆绪是想要直接处死他的,还好这个时候史思明为他说了一句话,最终被发配到风陵渡担任副将,戴罪立功。
不过他虽然名为副将,但实际权力却不大,真正能指挥的动的只有他起家的一营八百士兵。
宇文宽表面上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实际上心中早就对安庆绪失望透顶。
打探到宇文宽的情况后,秀衣卫很快就把这个情报报告给了刘策。
正想着如何从叛军身上获得突破的刘策,得知此情况后大喜过望,当即命配属于自己的秀衣卫与宇文宽接触联系。
实际上在刘策下令之前,秀衣卫的人早就已经跟宇文宽有过联络。
夜幕低垂,一艘小船悄无声息地靠岸。
秀衣卫密探苏文,面色凝重。他迅速跃上河岸,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林间,直奔叛军将领宇文宽的营地。
很快苏文就来到了军营十里外的密林。
苏文当即换上了叛军校尉的装束,随后大摇大摆的向宇文宽的军营行去。
一路上苏文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叛军,不过他的所有证件文书都是真的,因此没有引起怀疑。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苏文顺利的抵达了宇文宽的军营外。
“什么人,站住!”
几名守卫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挡住了苏文的去路。
“呵呵,告诉宇文宽就说苏文来访!”
领头的什长,上下打量了苏文一番,最后还是派了一个士兵前去通报。
“宇文将军,有一个自称苏文的人来访。”
营帐内,宇文宽正对着地图沉思,眉头紧锁。听到帐外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苏文,这三更半夜的,他来干什么?”
心中虽然惊讶,不过他还是立即让人把苏文请了进来。
“宇文将军,好久不见!”
“苏文你不是在洛阳吗,怎么突然来了我这里!”
苏文哈哈一笑,“就不能来找你喝酒!”
苏文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宇文宽使了个眼色。
宇文宽会意,当即命人上酒肉,并让自己的亲信在外守护。
“请!”
“请!”
“饮胜!”
两人说说笑笑的喝了几杯,这时宇文宽才压低声音问道:“苏兄这次来恐怕不只是找我喝酒吧!”
苏文笑了笑,“宇文兄对如今天下的局势怎么看?”
宇文宽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手指向苏文,“苏兄莫非!”
苏文举起酒杯冲他点了点头。
宇文宽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脸色几次变换之后,最终露出释然之色。
他喝了一口酒,“大燕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文这时起身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宇文兄所言不错,如今形势已不容乐观,唐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举进攻……”
“唐军如今大军压境,宇文兄也该好好为自己为家人考虑考虑了,若继续在这条破船上待着,只怕难逃覆灭之祸。”
宇文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苏兄此言差矣。我宇文宽虽不才,但老帅对我的恩情,宇文宽却是一日未曾忘,如何能……”
苏文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将军英勇重义,苏文敬佩。但战争非儿戏,百姓生灵涂炭,难道将军就忍心看到这一切吗?”
“更何况,大帅(安禄山)之死其中颇有蹊跷,某曾经打探过,大帅并非病故而是被人所弑……”
“汝此言当真!”
“此事洛阳知道的人可不少!”
宇文宽再次沉默了。
这时苏文又道:“就算宇文兄愿意为大燕奋战,恐怕那安庆绪也容不得你吧!”
“宇文兄如今虽为副将,一军副使,恐怕连一营校尉还有些不如吧!”
宇文宽看向苏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苏文说的对,安庆绪迟早还是会杀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