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本来想说,那些小皇子都不成气候,到底也没敢说下去。
贵妃说:“去请侯夫人入宫。”
姚志高的事情,贵妃很快就知道了来龙去脉,气得又砸了两个琉璃盏,深觉姚志高那厮,就是来克她的,怎么兄长就生了这样一个蠢货?
与侯夫人一道入宫的,还有姚老夫人。
侯夫人也非常无奈,但老夫人是贵妃娘娘的生母,她什么都说不得。
到了贵妃面前,贵妃也不客气,冷声问:“我哥哥这侯爷当得是太舒服了,从前父亲在世时,承恩侯府什么光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吗?”
十八年前,承恩侯府已经彻底没落了,不过一个空头爵位,连个朝中站得住位置的人都没有。她虽入宫为嫔生了三皇子,却也没有丝毫波澜。
若非她苦心孤诣,让峻儿入了皇上的眼,从此娘儿俩在宫内一飞冲天,连带着姚家也如日中天,侯府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侯夫人噤若寒蝉,而老夫人满心都是心爱的孙子出了事,她原就身体虚弱,硬是要从床上下来入宫,这会儿连站都站不住,全靠侯夫人扶着。
她嘴里还在喃喃:“嫦儿,嫦儿替你侄子报仇啊……”
贵妃不耐烦闭着眼,命人抬了长椅过来,请老夫人躺在上面,这才看向侯夫人:“本宫让嫂嫂一人进宫,嫂嫂怎将母亲带来了?母亲昨夜才宣了太医,听闻不大好,今日就能下床行走了?”
侯夫人苦笑:“娘娘有所不知,母亲心中挂念……娘娘,所以……”
“嘁……”贵妃翻了个白眼,“她若是挂念本宫,就该好好听本宫的。”
“娘娘教训得是。”
贵妃知道母亲的性子,也懒得再说,只与侯夫人道:“哥哥嫂嫂怎么回事?姚志高一个庶子,没了就没了,怎能因此与温家闹翻?你们难道不知,本宫为了将温家拉到一条船上,费了多少工夫,才让人认为他们与我们是一体了。今日这一出,本宫数年的筹谋,全都没了!”
侯夫人跪下请罪:“娘娘息怒,此事的确是侯爷不稳重。但的确是温大老爷登门挑衅才会如此,本来此事最终受害的,是我姚家子,温家女郎没有分毫受伤,可温大老爷咄咄逼人,指着侯爷鼻子骂,还有唾面之辱,侯爷实在忍不住,才会……”
“噢?那温沛荣竟如此无礼?”
侯夫人道:“正是啊,否则侯爷也不会冲动之下,做出这等举动。”
贵妃沉吟片刻,看看自己带着护甲的手,断掉的长指甲不可能接上,若是养,定然养不出同样的。
她将手伸出来,递到侯夫人面前说:“本宫断了指甲,十分可惜,只是养出新指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其中自是要假装那断掉的指甲还在,才能为长远计,你懂吗?”
“臣妇明白!”侯夫人人精一般,如何会不知?忙道,“臣妇回去,定会好生劝侯爷,亲自去温家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