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抚摸她的头发,爱怜的说:“你这孩子,这是打算往后就住在庄子上不成?我与你几位婶母都说过了,她们也都赞成你回来住,我原本就放了话,你是我何家的养女,哪里是说分开,就能分开得呢?”
温惜惜笑起来:“婶母,我只是养女,本姓温,也不姓何。这次何家为了我鼎力相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能拖累你们?婶母,你们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只希望往后,你们一切都好。”
“傻孩子啊,傻孩子!”宋氏轻声说,“我们哪里有给你什么?你大伯父二伯父替你叔父们引荐的那些贵人,那都是为什么?可不仅是为了亲戚关系,更是因你在何家啊。我们能给你的不过是银钱而已。”
温惜惜并不回答。
宋氏只是叹气,知道她厌恶温家,是连提都不想提。
她又说:“还有你那些嫁妆,我们何家也没有给多少,都是你娘留下来的。”
温惜惜的生母早已离开大周,没有办法回来,只给她留了夏嬷嬷和四个得力的丫鬟,如今两个丫鬟打理远在京城的嫁妆。
数年前,因温惜惜将要留在陵安城嫁人,夏嬷嬷便来往奔波,将她生母的嫁妆尽量置换成陵安城的产业。不过,因温惜惜不肯告知外人她的真实身份,陵安城的产业,多半置办在水川县。
等温惜惜真正出嫁的时候,夏嬷嬷便留在水川县,替她打理那些产业。
所以真正来说,温惜惜带去秦家的嫁妆,只有陵安城的这一部分,且一大半都是生母留下来的。何文宏与宋氏心疼温惜惜,原是想着也准备一份,只因她自己有的太多,最终便只给了两个铺子,并一些头面首饰。
想到这里,宋氏又有些生气。
“你那些嫁妆,大部分都是你娘的,我也没给什么。之前温家你那大伯母与二伯母,也让人送了点字画珍玩过来。真正可恨的是你亲父,都是他不管不问!若非如此,也不会闹出温媛媛与你抢夫婿的事情!”
温惜惜笑起来:“这有什么?当时在京都,他还要夏嬷嬷将我母亲的嫁妆交出去,说温媛媛是他的女儿,便也能得我母亲一半的嫁妆。威逼利诱,都冲着我去呢!”
宋氏气得面色涨红,这事情她从前不知道,若是知道,真想要去一趟京城,当面问一问温沛海是几个意思!
“也好在那时候是大伯母当家,她阻拦了这件事情,还让大伯父斥责过父亲。”
宋氏挑眉:“他得不到你娘那些嫁妆,就一味的欺凌你?”
温惜惜却缓缓摇头,起来端正做好,沉默片刻才说:“婶母,来到陵安城之前,我的确不是个好孩子,虽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并不讨喜。我原想着,温家不喜我,我何必去讨他们的喜欢?是后来,遇到表叔和婶母,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做个正常的孩童。”
这话听得宋氏心疼不已,她想起初见温惜惜时,温惜惜瘦弱成什么样子了,可一双眼机敏伶俐,眼神中满是防备。
那时候她刚生下小允儿不久,对温惜惜没有那样多的感情,只觉得便当是替孩子积攒福气,也要好好对面前这丫头。
温惜惜继续说:“温沛海与姚曼彤狼狈为奸,姚曼彤是我见过心机最深的女人,我恨毒了她,只恨我年幼势单力薄,数次交锋都没讨到好处,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当然了,我有夏嬷嬷护着,她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只是我想不到,她竟拿腹中胎儿陷害于我。是我棋差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