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雨叹了口气,“今日乏了,明日再继续料理。无恙姐姐,近些时日凡是打架生事,喝酒赌钱,背后乱嚼舌根的,都记下了?”
“是,都记下了。”
卫时雨点头,“都撵出去吧。”
无恙应声道是。
那些管事的都傻了眼,怎么谈笑间就要撵走这许多人。
卫时雨见众人迟疑,“想来我年轻,各位不肯听我的,江护卫!”
江毅在外面大声应是。
“料想喝酒赌钱的护卫也有几个,便请小公爷回来一并处置吧。”
这些人忙道:“不敢劳烦小公爷,这就撵人走!”
卫时雨朝着无恙和晴红使个眼色,她们自去盯着。
待众人都散去,秋林苑总算热起来了,卫时雨却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又累又困,便靠在榻上睡着了。
睡的并不深,恍惚间竟梦到了那赵楚河满身是血的来找她,待到近前一看,却又是大泉小月喊着来追她。
卫时雨喃喃道:“是你们先要害我的,我不怕,快走!”
“卫时雨!卫时雨!”
似乎有人在喊她!
卫时雨一惊,回神看时,竟然是夏停云骑着胭脂飞驰而来,他一伸手,便将她带到了马上去。
她松了口气,正要再睡,便听有人在喊,“卫时雨,醒醒!”
卫时雨豁然睁眼,昏暗灯光下,却见夏停云正坐在塌上,一脸紧张的看向她。
原来真的是他在叫她!
“你回来了。”卫时雨低声说了一句,直觉背上疼得越发厉害了,“几时了?”
“刚过子时。你做梦了?”
夏停云扶着她起来,又去倒了盏热茶。
卫时雨双手抱茶,渐渐醒过来,叹道:“是做了个梦,太后娘娘那里怎么说?”
夏停云冷笑道:“她赏下的人,竟然背着我偷情,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立时便打死了。”
卫时雨一抖,茶便洒了出来,“那其他人呢?”
“烫到了?”夏停云忙把茶盏拿走,要去找伤药来。
“没事,茶水不热。”卫时雨急着问道:“小月呢?还有那陶安平和王娘子?”
夏停云见卫时雨大有不忍之意,便道:“陶安平自然难逃一死,王娘子大闹灯会,也被收押,至于小月,被太后带回朝天宫了。”
其实陶安平被处以极刑,王娘子只怕也不能善终,夏停云故意说的轻巧,以免卫时雨悬心。
卫时雨长长叹了口气,“总算是了结了。”
夏停云柔声道:“近日诸事,辛苦你了,有得罪之处,请你多包涵。”
卫时雨笑了笑。
这本是她和夏停云唱的一出戏,当日他在如意公主婚宴之上滋事,卫时雨便觉得古怪。
夏停云明明对如意厌恶至极,又怎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事后他去雨花阁,又带着小月来和卫时雨为难,桩桩件件都不合情理,卫时雨就算再蠢,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她故意挑起争执,便是要叫敌人放松警惕,才能一举反击。
果然那陶安平先按耐不住,眼看小月落难,立时便去通风报信。夏停云故意提拔重用,让他看守送爽斋,其实是变相囚禁大泉小月,他又哄骗小月,每每冷落大泉,引得这姐妹俩反目成仇。
没想到的是大泉竟然不堪寂寞,和那陶安平厮混到一处,还敢跑到大街上去,当真是愚不可及!
卫时雨想了想,道:“那日我说你丢的玉带是御赐之物,房中除了我的人,便是送爽斋的几个丫头,还有陶安平。事后不仅太后知晓了,就连赵拂也揪着此事不放,那陶安平到底是谁的人?”
夏停云叹道:“他两边通吃,一边笼络着太后,另一边也跟着赵拂。”
“果然是三心二意之徒!”卫时雨背上痛着,又想起他要杀小河,不免也生了恨意。
“府中不知还有多少暗探,我听无恙说你已撵走了不少人。”
卫时雨年后便故意回了卫府,其实留下无恙和晴红暗中查访,将那些趁机作乱的都记下。
“你让无恙姐姐装病,那些个下人都无法无天,连我的衣裳都敢留针,险些刺破了我。”夏停云对卫时雨抱怨。
卫时雨却想到另一事,她纠结再三,还是忍下没说。
“如意公主那里,你还要接着演戏吗?”
夏停云颇为得意,“好戏刚刚开场,怎能说散就散。自然要唱完的。”
卫时雨坐在那里,却是高兴不起来,她不善于这些阴谋诡计,但若不去算计旁人,就要先被她们算计。
“自我和你成亲,太后节节败退,如今我瞧来,这江山早晚是陛下的。”
“太后老了,陛下却正当盛年!”夏停云笑道:“何况太后膝下无子,世家们也和她有嫌隙。”
是啊,太后毕竟不是个无情的政治机器,单是她心系如意公主,处处操劳,便不如隆庆帝狠的下心。
夏停云扶着卫时雨躺下,“早些睡吧,虽说现下府中安生不少,保不齐还有太后的眼线,我依旧回书房去。”
“还有一事,你和那小月?”
卫时雨早就忍不住想问了,他是否和小月假戏真做,若是假的,那小月如何肯陪他演戏。
夏停云故作神秘,“山人自有妙计!”
见卫时雨着急,便道:“我实话同你说了,那小月本是我的人,是我送她进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