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卿到草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位身着宗门服的女子倒在地上,手边的草丛里有一株草发着不明显的乌光。
她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崔妙因,但周围并没有萧牧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
“萧牧在等什么?该不会想等崔妙因命悬一线的时候再出手吧?哔——”
叶之卿骂了一句脏话,冲过去看崔妙因的情况。
崔妙因眼睛闭着,一脸痛苦,还好嘴唇没有变色,应该是刚中毒不久。
此刻,叶之卿只能庆幸自己带了乌禾草解药,她打开无常师姑给她的盒子,迅速将乌禾草的解药塞进崔妙因的嘴里。
无常长老的药质量自然好,萧牧过来的时候,崔妙因的眼睛都睁开了。
看到崔妙因醒来,萧牧的表情从一脸懵逼变成咬牙切齿。叶之卿怎么会在这里?还救了崔妙因。
而叶之卿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拿人命当儿戏,他该不会以为其他人都要给他当垫脚石吧?
呵!苍茫天地,万古无垠,任何人都只占世间一角,都只是一蜉蝣,谁比谁高贵?
“师姐,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叶之卿扶着崔妙因坐起。
崔妙因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头,手指无力地按向太阳穴,手心的伤口处还挂着黑色的血迹。
她大概知道自己是中毒了,还有人喂了她解药,应该就是旁边的二人吧?
“我没事了,多谢你们救我。”
她微笑着道谢,嘴角扬起一个梨涡。
叶之卿抢先回答:“师姐,你说什么呢?救你的是我叶之卿,而这位萧牧是害你的凶手。”
叶之卿和萧牧这两个名字对崔妙因来说并不陌生,她昨日便听闻了拜师典礼上发生的事。
但这种高天姿弟子一向是长老们的宠儿,怎么会和她这种小透明扯上关系呢?
崔妙因想不明白,短暂地陷入死机状态。
场面一时间有些寂静,两秒之后,萧牧才跳起来反驳。
“叶师妹又要诬陷萧某吗?”
他何时害过崔妙因?他又不是不救崔妙因,怎么能算害?
可恨的是叶之卿居然截胡,他气得牙根都是痒的,只能暗暗磨牙。
见萧牧跳脚,叶之卿慢条斯理地开口。
“虽然我们一同拜入宗门,但我是内门弟子,你应该称呼我为叶师姐,萧师弟。”
她故意把“萧师弟”三个字咬出重音,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之后她成功看到萧牧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气完萧牧,叶之卿捡起崔妙因丢在一旁的镰刀,挑着乌禾草的叶子看向崔妙因。
“崔师姐,这是乌禾草,你刚才便是中了它的毒。它根部的泥土松散,明显是有人新栽种在这里的。萧师弟,这草是你种的吧?”
萧牧听到计谋被人拆穿,不但不惊慌,还上前一步,装模作样地仔细观察乌禾草根部的泥土。
“不错,这乌禾草确实是新种的,但不是我种的。叶师姐没有证据就认定是我种的,分明是在诬陷我。”
他可不会干那种在现场遗留私人物品的蠢事,他就不信叶之卿能拿出证据。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叶之卿微微一笑,自信的模样吓得萧牧心都抽了一下。
“你身上的乌禾草解药便是证据!乌禾草数量稀少,中乌禾草毒的人更是少见,谁会随身带乌禾草解药呢?种乌禾草的人怕自己不小心中毒,肯定会随身携带解药。萧师弟,你身上没带乌禾草解药吗?”
她看向萧牧半隐在袖中的右手,一个药盒露出了边角。
萧牧捏紧了手中的药盒,心中狂喊:污蔑,这是污蔑!他带着乌禾草的解药是为了救崔妙因,不是防自己中毒!
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药盒放进怀里收好。
“我身上确实有乌禾草的解药,但这不过是巧合。叶师姐不也随身携带乌禾草解药吗?”
“随身携带乌禾草解药的人都有嫌疑,但我可以洗清我的嫌疑。这乌禾草上带着露水,证明是昨晚种的。我昨晚一直在藏书峰,从未离开,我师父可以作证。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师父的作证。”
她向萧牧挑衅一笑,萧牧决不敢说三长老包庇弟子这种话。
果然,萧牧回答:“萧某不敢。”
他的面色平静,无波无澜,但指甲却掐进了手心。
“既然三长老能为叶师姐作证,那有嫌疑的就只有萧某一人。崔师姐,我愿意随您去执法堂,我相信执法堂会还我清白。”
他的声音带着阴冷,像在暗处的毒蛇。
萧牧当然敢去执法堂,因为他知道宗门不会计较他的所作所为。
这道理叶之卿明白,崔妙因也明白。
“不必了!”
崔妙因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萧牧,但萧牧确实想用乌禾草害她。
她一个小透明,居然也值得别人记挂她的性命,真是命薄。
崔妙因背起地上的背篓,里面的草早已够她完成任务,她还割草不过是想多给灵兽们吃一点,居然遇见这种事情,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