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夜色中突然凝固的影子,横亘在道路中央。
李若溪不得不紧急刹车,轮胎与沥青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车子在一阵剧烈颠簸后,在距离黑车几米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扬起的尘土在车头前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
隐隐约约间,可见前方黑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位留着齐耳短发,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她步伐坚定有力,眼神犀利而冷峻,仿佛能洞察一切。
身上的军装笔挺整洁,肩章上的徽章在路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女士,您严重违反交通法规,请下车接受调查。”
李若溪认得她,这个以刚正不阿闻名的女军官,曾因举报自己父亲受贿而名声大噪。
她只认死理儿,脾气特别倔,再加上姓吕名洁,人送外号,“驴姐”。
但没什么人敢当面叫,只敢背后口嗨几句。
李若溪知道,想让吕洁网开一面,简直比登天都难,但为了女儿,她必须得试一试。
“老同学,就不能给个面子?”
吕洁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严肃无比。
“对不起,公事公办,请您靠边停车。”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冰冷的铁规,不容置疑。
“我女儿高烧了,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李若溪已经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打转。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女儿的安全第一!
“通融不了一点。”吕洁没有一丝心软,“公安局有医生,你女儿不会有事。”
“我女儿天生体弱,生病得去大医院。”李若溪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很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此时,她已别无它法。
“这是那个人的孩子。”
吕洁有持枪证,当犯罪嫌疑人拒不配合时,可以开枪震慑,情节严重者可当场击毙!
她没有再和李若溪废话,而是直接掏出了十二口径的沙漠之鹰,粗暴地打爆了车胎。
真理在手,谁敢不听话?
“谁的孩子都不管用,我再说最后一遍,下车!”
这是吕洁下得最后通牒,但李若溪却丝毫不怕,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是简的血脉。”
“你,你说什么!”吕洁那原本严肃的神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转变为震惊。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好似开闸的泄洪般,不受控制地涌来。
吕洁的童年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洁净,反而充满难以抹去的阴影。
自小,她就因为“驴姐”这个带有戏谑色彩的外号,承受了同龄人难以想象的孤立与嘲笑。
在学校,她如同一个透明人,没有朋友,甚至老师的目光也总是冷漠地掠过她,如同看一堵墙。
而重男轻女的父母,对她不闻不问,更让她在孤独中越陷越深,心灵的阴霾日益浓厚。
抑郁症的前兆悄然显现。
吕洁变得异常自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她,将她推向了无尽的黑暗。
她是别人口中的阴暗女,更是嘲笑的对象。
但自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那是一个很爱笑,一个说她名字很可爱,主动和她交朋友的男孩。
他的出现,带来了光和温柔,点亮了她的整个世界,温柔了她的整个青春。
……
自逃出李若溪家,简乐安便如惊弓之鸟般,慌不择路地奔跑着,生怕那女人追上来。
他有一件事,必须去确认!
既然自己可以重生,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
那个在前世拼死救他,最后失败,选择与他一同赴死的女孩!
简乐安必须去确认一下。
他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