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慧却看穿了他的心思，柔声道，“把面巾摘了吧，戴着它还怎么吃东西？”
李大锤犹豫着。
他自知自己长相吓人，现在又是晚上，微弱的火堆光芒下，只会更显得他丑陋不堪。
“放心，摘了吧，我和菲菲都不会害怕的。”
周佳慧无法违心地安慰他，只能实话实说。
这么长久的在一个队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和女儿早就习惯了，怎么还会觉得吓人呢？
李大锤这才慢慢吞吞摘了面巾。
恰好李菲菲边啃鸡腿，边好奇地抬头看着他的动作。
李大锤心口一滞，摘面巾的动作愈加缓慢，生怕吓到了李菲菲。
然而在看见他的真面目后，李菲菲眼皮子都没多动一下，就又低下头去认真啃鸡腿去了。
李大锤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上周佳慧含笑的眼眸，李大锤只觉得面色一红，心情愉悦又有几分羞涩。
……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众人只觉得气温似乎比昨天还要冷一些了。
即便裹着厚实的袄子，也忍不住打着哆嗦。
潮湿的木柴已经不好点燃，幸运的是昨天每家每户基本都做了些干粮，不至于饿肚子。
赵桂兰则用车厢的木板引了火，烧了一大锅的热水。
早上每人吃了一碗炒面粉，喝了热水，这才感觉四肢渐暖了些。
“这没烧完的木板带也带不走，真是浪费了。”
赵桂兰望着地上一堆的木柴，满是可惜道。
“娘，不如给村里其他人分了吧。”
白欢喜说道。
赵桂兰拧着的眉头慢慢松开，想了想也是，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倒不如每家分一些，大家一次性把这木板全部用了，还能烧些热水喝。
“听你的。”
白欢喜自然还是叫来了李成业，将剩余的一大堆木板都交给了他，分多分少她就不操心了。
虽然只是一些木板，却是此刻村民们最需要的东西。
拿到手后都忍不住又在心里记了白欢喜一分情。
众人赶忙生火，烧了热水带着，速度快的还做了一顿热乎的早饭吃了。
程秀英这边却是霸占了分来的木板，并不拿出来给崔寡妇做饭吃。
美其名曰，省点粮食。
“昨晚吃了那么多，今天早上就饿一饿，等中午了再说，粮食没有多少，现在吃完了后面怎么办？”
崔寡妇满脸苦色，却无从反驳。
李石头昨天吃的多，现在倒是没觉得饿，所以没嚷着要吃东西。
陈秀英更不会亏待自己。
所以只有崔寡妇一个人到现在还腹中空空。
昨晚她本想吃几个梨垫垫肚子的，可是却没有找到。
她当时就猜到，八成这梨是又被程秀英藏了起来。
队伍再次缓慢移动了起来，崔寡妇拄着拐杖跟在程秀英身后，走路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赵桂兰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同情。
“这崔寡妇也太可怜了些，要不我们给她吃点东西吧，这样饿着，别到时候出啥问题呀？”
白欢喜却摇了摇头，“娘，依照陈秀英的性子，你若接济了崔寡妇，才是害了她。”
不是她无情。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在教她一个道理，助人为乐是好事，可如果助人为乐给自己换来的只有麻烦，那她宁愿选择冷眼旁观。
就程秀英那不要脸的做派，还是避而远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