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看到四弟回来时背的背篓没有,还用黑布盖着,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买了啥好东西。”
李健已经困得不行,躺在床上闭着眼,说起话懒洋洋的。
“买了啥也和你没关系,我劝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也别再想着帮你那吸血虫弟弟,不然下次娘真的气昏了头要把你赶回去,我可帮不了你。”
刘招娣听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当家的!那可是我弟弟!你都能帮着你四弟交束脩,供他上学考秀才,凭啥我不能帮我弟!”
李健睁开眼,见刘招娣一脸不忿的模样,心底也起火了,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刘招娣,我做工挣钱供四弟读书,完全是依靠我个人能力,你帮你弟弟,用的可都是爹娘公中的粮食!可不是你自己的粮食!”
“而且,我和四弟是一家人,你和刘二狗现在可不是一家人!”
“你也别忘了,当时你不是嫁给我,是你爹娘用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我的!”
“嫁娶和买卖能是一回事?”
“爹娘对你的行为一再容忍,你也收敛一些好不好?”
“再说了,你与弟妹本就不同,她爹可是县令,爹娘偏宠一些有什么问题?"
“日后四弟若出人头地了,她爹还能帮着四弟打点一下关系,而你爹娘除了会和我要钱要粮,还会什么!”
李健很少长篇大论,也是头一次对刘招娣说这么重的话。
刘招娣听着慢慢红了眼睛。
睡着的四牛也被惊醒,睁开眼睛瘪嘴哭了起来。
李健见此也没了说教的心思,仰头就睡。
换做平时,他还会哄哄她。
刘招娣长相并不差,不然李健当时也不会非她不娶。
只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刘招娣的性格和长相实在不匹配,日子也越过越心累。
刘招娣抱起儿子哄了起来。
儿子燥人的哭声以及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她对白欢喜的怨气更深。
今天婆婆竟真不让她吃饭,明明白欢喜不在家,她就算吃了白欢喜也不知道!
一家子人都偏向白欢喜,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白欢喜的爹是县令。
如果白欢喜和她一样,爹娘怎么会这么偏心她?
还好昨晚吃的多,这点饥饿感还能忍受。
主屋里,听到老三家那边传来的四牛哭声,李建安在黑夜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老三若一直管不住刘招娣,以后分了家可怎么过?”
只有在私底下,和赵桂兰两个人的时候,李建安才会对家里的事情发表下看法。
赵桂兰盘腿坐在床上,悄悄摸摸点起了煤油灯,迫不及待拿起一块板栗酥尝了起来,压根没空搭理李建安。
闻见香甜味,李建安动了动鼻子,也爬了起来。
“老婆子你偷吃也不叫我!”
“小点声,给你!”
给李建安塞了一块,赵桂兰这才细细品味了起来。
“难怪那些有钱人都喜欢吃糕点,这滋味真不错,尤其这板栗酥,又软又酥,甜度适中,还不粘牙。”
见赵桂兰吃的这么香,李建安也迫不及待喂进嘴里,细细咀嚼后露出满足的神情。
“是很好吃。”
“好吃吧,欢喜可真是贴心,知道咱俩牙口不好,挑的糕点也合心意,想不到老了老了,还享受起来了。”
李建安黑瘦的脸露出笑容和歉疚来。
“跟了我,你受苦了。”
赵桂兰受不了他腻歪,“叽歪些啥,儿女懂事,儿媳妇贴心孝顺,我这日子不过得挺好,受啥苦?”
李建安闻言憨厚一笑,没有接话。
两人又吃了一块板栗酥,剩下的被赵桂兰小心地放在了床头柜子里。
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睡了过去,哪里还在意鸡飞狗跳的老三一家?
第二天一早,白欢喜拿了一包桂花糕给每个孩子分了一块。
毫无意外得到了孩子们一句亲昵的谢谢。
赵桂兰想着白欢喜和李康还要去县里,路上那么远,总不能饿着肚子,就咬咬牙把包子全热了,一人分了一个,多余的给白欢喜两人带着路上吃。
刘招娣眼巴巴看着,眼看赵桂兰就要把包子分到她手里了。
赵桂兰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递到一半的包子收了回去。
“老三家的,老婆子我差点忘记了,你这两天可不能吃饭。”
顶着刘招娣那愤怒的眼神,赵桂兰把包子给孩子们分了。
吃到大肉包子,孩子们比过年还开心!
这一刻白欢喜在孩子们心里的地位别提多高了!
自从四婶婶嫁进来,他们都没饿过肚子了,还吃了超级好吃的土豆炖野鸡!现在还吃了白面包子和糕点!
想想就幸福!
四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娘没吃到肉包子。
想着,他很是不舍的把塞进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抠了出来,递给刘招娣。
“娘,吃。”
四牛的懂事让刘招娣很是感动。
可是看了看那块被四牛嚼的稀碎,且沾满口水的面皮,她还是下不了嘴。
“娘不吃,四牛多吃点。”
四牛听到后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肉包子娘却不喜欢吃,可是匮乏的词汇量让他没办法问出口。
只能吞了吞口水,又很珍惜的把包子喂进了嘴里。
吃了早饭,白欢喜和李康便出发了,这次他们两手空空,下午并不打算带东西回来。
今天的目的,是囤货!
坐了村里的牛车出发,再来到昨天的租车行租了一辆牛车到了县里,和车夫约定让他下午来接,便分道扬镳了。
中午便赶到了肉铺。
卖肉的屠夫心不在焉,时不时探头左顾右盼,想必是在等她。
果然,瞧见她携夫而来,脸上立刻溢出笑容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昨天他可是很兴奋的和岳父说了这事,岳父可高兴了,要是今天这位客人不来了,他岳父不得失望死。
“这位先生,夫人,你们可算来了!”
“与你说好的事情,自当信守承诺。”
“夫人,我叫陈大河,你叫我大河就行,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屠夫看出这对年轻的夫妻明显是这位小夫人管家的样子,便问了白欢喜。
“夫家姓李。”白欢喜却给足了李康的面子,并不自报姓名。
“李夫人,李先生,我这就马上收了摊子,带你们去我岳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