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契(1 / 2)

第五章婚契

    长留凌府。

    凌常乐刚进内厅,主位坐着神色威严的中年人用锐利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凌常乐恭敬地行跪拜礼道:“应天凌常乐拜见三长老。”

    凌峰冷漠道:“千羽还没出关吗?”

    这话让凌常乐有些不解,但依旧低头应道:“晚辈所知,少宗主尚在闭关之中。”

    凌峰端起茶,轻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满于凌常乐,还是怨怼于司空千羽的闭关。凌常乐觉得三长老好似故意在冷落自己,他只得又道:“晚辈初至少空山理应早来拜见,然因机缘所限,延迟至今,万望三长老责罚。”

    凌峰冷声直言,“你那时连少空山都出不得。”

    凌常乐心里默默苦叹,这三长老似乎脾性古怪。

    凌峰不知他内心波澜,继续道:“当年你父皇亲去仙门凌府求见,只因老夫事务缠身,便托九长老代我前往应天。”

    “劳烦三长老为凌家操心。”

    “你父皇和晋王两脉,皆为我凌家后人,谁坐皇位,对仙门凌氏并无分别,修真界本就强者为尊,凡世自也讲求弱肉强食,若一国之君软弱无能,被人取代也是常理。”

    凌常乐虽心中微有不忿,但仍恭敬应道:“三长老所训极是。”

    凌峰端茶饮上几口,“你父皇为人温和,谦谦君子,然作为帝王却少了几分雷霆之威。”

    凌常乐终忍不住为父皇辩护:“父皇仁厚爱民,深受百姓拥戴。”

    凌峰没料到他会辩驳,多看他几眼,却并未动怒,只是忽然问道:“宗主夫人可是已将‘凤归’传与你?”

    凌常乐抬起手腕,拉起长袖:“正是。”

    凌峰见状,目光复杂,片刻叹息道:“司空一族传承至宝,夫人竟决然相授,倒是让老夫意外,难怪宗主当年不要宗主之位,也要弃嫡皇女而迎娶旁枝庶女的她,却也为应天皇权之争埋下后患。”

“此等重宝,常乐受之有愧,本欲归还,奈何取不下来。”

    凌峰默然,缓缓点头道:“既是夫人之意,便收下吧。”

    凌常乐应声是。

    片刻后,凌峰似乎终于泄完心中无名火气,“起来坐吧。”

    凌常乐赶紧道谢,起身在下位端坐好。

    凌峰缓和语气道:“算了,你凌家嫡脉百年来皆出男子,大概这便是命数,老夫又何必执着,反正凌家谁与司空家完成婚契,都是一样。”

    婚契?凌常乐心里升起股荒谬之感。

    “南簏开国之初立下戒律,仙门不扰凡人百姓,不涉凡世朝堂,你父皇即派你来履行与司空家的婚契,虽仙门凌家众人各有考虑,然南簏如今四面环敌,也不愿此事多生枝节,便也默许了,以平内乱。”

    婚契二字像千斤重石般咚的压上凌常乐心头,让他心神震荡。

    凌常乐暗吸口气,努力平复内心酸楚翻涌,面色不变的端正坐着,原来这么多年,父皇母后对他归期的沉默竟是因此,族人之命如棋,皆身不由己吗?

    只是他不明白,司空家为何愿意接纳男子,难道仅为完成婚契,稳住主母之位平定争夺之心?

    凌峰继续道:“你身为男子,实在委屈了千羽,可家国之重,不容私情,本欲让你早些来少空山与他生出些牵绊,谁知千羽那孩子甚是倔强。”

    凌常乐微垂眸,语气尽量平稳道:“千羽大哥勤勉,倒是常乐打扰他清修。”

    “婚契乃两族先祖所定,宗主之位须出自两族血脉,不容有失,即便宗主当年也不算违契,所幸夫人明理是非,早早将凤归给你,以示立场,这才暂时按下晋王那枝争权的心思,”凌峰面色微凝重,“只是你俩一日不大婚,族内某些长老就绝不会彻底死心。”

    晋王一脉果然有仙门凌府的人暗中支持。

    凌峰毕竟识人无数,终于发现凌常乐神情异态,沉默了下,忽然厉声质问:“可是你父皇母后从未告之你此事?”

    凌常乐从微怔中惊醒,未及答话,便见凌峰将茶盏重重一放,喝道:“胡涂!”

凌常乐忙起身跪下,“当年常乐出宫不过九岁,父皇母后思常乐年幼而隐瞒。然身为凌氏子弟,自当以家族与百姓为重,听从族中安排。”

    他一番谦和言语,倒是浇灭了凌峰大半怒火,凌峰满意的点点头,道:“千羽那孩子看似谦和骨子里着实倔强,等他出关后,此事不能再拖。”

    凌常乐垂眸应道:“常乐明白。”

    退出正厅,凌常乐心中苦涩再也压不住,凌夫人一直以来言语含糊所示之意原来是此事。

    家国天下,取大舍小,即便我为帝也会这般选择,常乐并无怨恨,可是就这样认命吗?他陷入沉思,抬头仰望天际。

    飞鸟掠空,振翅而去。

    凌常乐随后目光炯然,握拳道:“我凌常乐,不曾学过‘认命’二字。”

    次日,凌常乐如约前往客栈找到花狐,两人走在街上,花狐指向远方,“瞧,那便是帝尊的旭日宫。”

    凌常乐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浓云层叠,只隐若现些边角浮于云端,即便如此也能自行描绘出旭日宫的恢宏。

    “为何看不真切?”

    “它被封印在结界中,传闻旭日宫与三十六峰皆浮于一株参天巨树之上,那株巨树汲取两界口灵力,根扎于长留内山,蔚为壮观。”

    凌常乐的目光又被不远处一座高耸的巨塔吸引,塔前一座石碑孤立,似警示世人。

    花狐道:“此乃三戒碑,帝尊亲立以律修士,一戒屠杀灵兽,二戒妄杀凡人,三戒干预凡尘。”

    凌常乐心中肃然敬佩,“帝尊以戒律平衡仙凡兽三界,护佑天下苍生,奈何这般人物,终是自爆而陨,不知这世间谁能逼得帝尊至此。”

    “你可听听闻过三神兽,统御灵兽界的祖龙、容狰和吞天。”

    凌常乐点头,回忆着古籍记载,“传闻吞天屠杀凡人村落,被帝尊斩于剑下。”

    “智灵兽皆天生灵体,兽元强横,肉身强悍,而修士则善于精研丹药法宝、符篆法阵,堪称攻守兼备。三神兽之中,又以祖龙为首,容狰次之,吞天最末,虽吞天败于帝尊,但传说祖龙龙鳞坚韧无比,天下无器可破,若它与帝尊对决,胜负未可知,若再加上容狰,哎。”花狐叹口气。

    凌常乐眺望着远处的旭日宫,“祖龙、容狰吗?……他们到底有多强?”

两人谈笑间走入一家书斋,花狐一进门便嚷嚷:“店家,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书?”角落里传来一声不悦的哼声,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妇走上前来:“吵什么?老太婆我又没耳背!”

    花狐耸耸肩,厚着脸皮笑道:“老婶子,你这态度可不像开门迎客。”

    “你不乐意去别家。”老妇翻了个白眼。

    花狐倒也不恼,示意身旁的凌常乐介绍道:“世家子弟。”意思就是钱多。

    凌常乐上前行礼:“前辈安好。”

    老妇瞧他一眼,冷哼道:“一个凡人也凑这热闹?”

    凌常乐淡然回应:“晚辈倒未见门前有‘凡人免进’的示牌。”

    老妇嘴角微微勾起,啧啧道:“嘴挺利索。”她随手一抓,将一本鲜艳封皮的书扔到他们面前,“瞧瞧,倒看看你这世家子弟能不能看得懂。”

    凌常乐和花狐低头一看,书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青院三十六式”。

    花狐用胳膊撞了撞凌常乐,坏笑着低声道:“可知青院是何?”

    凌常乐茫然摇头,花狐便露出促狭的笑意,催促道:“快翻翻看。”

    凌常乐打开书页,登时血气直冲头顶百汇穴。

    第一页便是色彩浓艳的图画,姿势与表情暧昧而引人遐想,他强忍住羞意,一页页迅速翻阅,忽然几张手抄法阵图显露而出,图案古怪晦涩,他啪地合上书,红着脸神色端庄的对老妇说道:“前辈,这本我要了。”

    老妇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道:“小公子好重口味。”

    花狐趁机揶揄道:“我早说过,我师弟见多识广,可别用普通货糊弄我们,否则砸了你家招牌!”

    老妇不理他,径自入内,不一会儿捧出十余本书扔在柜台上,凌常乐一一翻阅,发现其中暗藏不少血祭、诅咒、夺舍等隐秘法阵,挑了几本,对老妇道:“这些多少银两?”

    老妇眯眼打量他,伸出两根手指。

花狐惊叫:“两千?”

    老妇轻蔑一笑:“滚吧。”

    花狐深受打击,垂头丧气:“暗市果然黑心。”

    凌常乐却是心领神会,掏出一张二十万锭的银票递给老妇,花狐瞥见票额,眼角直抽,心痛得吸凉气:“我还以为顶多两万,这也太黑了!”

    老妇满意地将银票收入袖中,抛下一句话:“这些带走,明日再来取余下几本。”

    凌常乐看着那一摞书皮封面,脸上红晕未退,问道:“前辈,能否给块包布?”

    老妇嫌弃道:“连纳物法宝都买不起?”

    凌常乐其实想送花狐个纳戒,但之前提起此事,花狐脸色一沉,几日没理他,至此,凌常乐再不敢贸然赠物,只是没想会有今日之尴尬。

    老妇随手丢给一块破布:“十两。”

    花狐嚷道:“你这是抢啊!”

    “老太婆就是明抢,怎样?”老妇无所谓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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