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有一次访友,路遇盗贼数十。这李进奋槊接战,每一合辄杀数人。
那匪首见不敌,正待退,被李进追上,一搠其颈,身首异处。
余贼惊恐,四散而去。
自此,人人都知这兖州乘氏的李进,李进先。
不待张冲几人再想,那艨冲已经和韩卫士长的贡船靠在了一起。
张冲他们虽离得远,但还是看清艨冲舰首那位汉子,也就是李进,三两步就跳帮到贡船上。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李进又如猿猱,矫健地跳回艨冲。
之后艨冲打船旗,由其领航,众走舸一并返回。
而张冲他们也只能跟着船队,一路向着乘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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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艨冲舰上
“叔父,您和那姓韩的说什么,这么看他还摔了军配。”
说话的是一嘴冒胡茬的青年,约莫十**,一副精干的模样。
此人是李进的族侄,李典。
李家下一辈的翘楚,年纪不大,却已弓马娴熟。这次,充募在李进麾下,做个小军,在于历练。
外界对李进的认识,是世之虓虎,万夫莫敌的勇将,但实际上李进却是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此时的他,也没有刚刚跳帮如履平地的狡悍,反而裹着个大氅,蜷在胡床上。
他听李典这么问,也一愣
“他连军配都扔掉了?之前,咱两聊得不是蛮不错的。
我就是说,为了查清此事,希望他所队可以到乘氏靠岸,到时候配合调查。
然后,他嗯嗯做是。所以,我以为这人蛮利索的。”
李典抚额,喟叹
“叔,您这么凶,谁敢在你面前说不是。但你对那韩况的要求,他肯定不能接受。
他是济北国的卫长,平日都是典军侍卫,扈从左右。这次他都来押运贡船了,可见这趟差是多要紧。
现在你要扣他的船,还要让他上岸。你说要配合调查,但人家会怎么想?
而且他们济北王一直和宦官一党走的近。当年那中常侍侯览、段珪二人,在济北国购置田产,仆人宾客侵掠百姓。
时济北相滕延就收押了他们,全部处死,还把尸体吊在道旁,折辱侯、段二家。
那济北王一直和这滕延有抵牾,那侯览报复滕延的奏牍,都是那济北王给的。
自那以后,这济北王就一直亲近宦官,和我们这些兖州豪强猜忌颇深。
所以,我看这事还有反复,那韩况不是个善茬。”
此时,李进突然一下挺身做起,一脚踹开了胡床,戟指向着韩况的方向一竖,就叱道
“不是个善茬?爷爷专要炮制这茬。
你当爷是真想查案?俺们不过是乡亭巡检,又不是济阴郡尉,管什劳的案子。
爷就是要公报私仇,泄私愤。
那没个驴求的中常侍段珪,枉他是个济阴人,专暴家乡。
你那固哥,当年不过走在路上,就被这段家人劫去,做了宅基。
就因为他名字和别人一样,就该死?
日求的,俺杀再多段家宾客有何用?
当年我就想潜备刀兵,入禁中,刺杀那段狗。
要不是你那族父非说什么为家族计,忍辱负重,留待日后。他还能活到现在?
现在正好,那姓韩的说什么昨晚漕船遭了水匪,现在我就是把他们全部打杀了,也能扣在那水匪的头上。
就先拿这姓韩的做个利息,后头再杀那段狗。”
李进一番话直接把李典说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船上的那么点功夫,他这叔就想着杀掉全船队的人。
没错,都以贼寇之名打杀韩况了,那其余人还能活?
真真是杀性人啊。
其实李典也知道,他们这些兖州豪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和宦官一党深仇似海。
原先,他们不过是瞧不上这些幸进小人,专恣骄贪,暴敛乡野。
后来就是直接影响了他们这些豪强的利益。
那些个宦官宾客亲朋是贪得无厌,把小民吃得无骨后,又把目光放在他们的宅田上,仗着十常侍的雌势,侵占山泽。
那些是他们能占的吗?
这大大小小的山泽,周遭的水碓水硙,哪个不是他们这些豪强的。
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在他们头上了。
不仅如此,这些宦官子弟还罗列州郡官场,抢占孝廉名额。
此话何意?
本来汉代旧制,中官子弟不得为牧人职。但自孝桓以来,宦官方炽,任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竟为贪淫,朝野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