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睡好?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容夫人看着Omega小儿子指尖殷红的血珠,心疼道。
与那整日只有一副表情且成年后就搬出去住的大儿子不同,小儿子性格细腻体贴,哪怕已经二十出头了,到了自己面前却还跟小孩子一样常常抱着撒娇。
所以他完全没有理由会因为心里有事而难以入睡,那么大概率就是身体难受的问题了。
容夫人招手,让佣人拿些创口贴过来。
难道是那天去医院检查出了什么不好的结果?
“身体没有不舒服,是……”,容瑾希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眼神闪烁,“算了,妈妈你还是别问了吧。”
小儿子这幅支支吾吾的模样,更加重了容夫人心中的疑虑,“我是你的妈妈,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事关孩子的身体健康,她身为一个母亲,永远也没有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妈妈”,容瑾希轻轻晃了晃容夫人的手臂,想要靠撒娇来逃过母亲的追问。
百试百灵的招式也有不成功的一天,但并不是因为容夫人不疼她的小儿子了,相反,最近去医院频率增加了的容瑾希让容夫人的担忧更上了一层楼。
“真的没有什么的,只是二哥他……”,容瑾希看着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手指头贴创口贴的容夫人,怕让母亲伤心,最终还是将事实说出了口,“二哥他最近很勤快,每天天没亮人就来到了三楼练琴,但就是进步好像不是很大。”
“我刚开始还想着听听二哥弹琴,看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帮他一下。应该是听多了,每天临近凌晨的那一段时间睡不好,白日里脑袋有点昏。”为了显得委婉些,容瑾希转弯抹角地说一大堆。
小少爷从来不直白地说别人坏话,这可能跟他的家教有关。
他只会句句没提难听,句句都是难听。
钢琴老师给俞时恩摸底的那次,容夫人全程都在场,因此她对青年弹钢琴的实力也同样有初步的了解。
如果真的同小儿子所言,俞时恩这一段时间在弹钢琴上没什么进步,那么对于卧室处于三楼的人确实是一种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容夫人温柔地用手指肚按压了几下创口贴的边缘,确保它牢固地粘在容瑾希手指上。
那就在一楼也装修一个钢琴房。没修好之前,先让俞时恩用客厅那台,反正练钢琴哪里都能练,而她可舍不得自己可爱的小儿子再睡不好一天。
“妈妈,要不还是别这样吧,万一吵到在一楼睡觉的人怎么办啊?”不用每天一大早听那跟锯木头似的刺耳噪音,容瑾希心里轻松了不少,但他又怕会吵到别人。
“傻孩子,你才是最应该好好休息的那一个。”容夫人摸了摸容瑾希的脸颊。
一楼大多都是在容家干活的佣人住的,偶尔也会有一些不方便离开的客人来呆一晚,现在又多了一个俞时恩,但在容夫人心里,他们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小儿子。
这些人身体健康,说不定根本不会被干扰。
而当初把小儿子的卧室安排在三楼,就是为了让他清静地养身体,甚至容瑾希卧室旁边还安装了一个直达三楼的电梯,以备不急之需。
噪音不会消失,只是从三楼转移到了一楼。
就像容瑾希大清早被吵醒的烦恼转移到了睡在一楼的人身上一样。
“俞少爷,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令我很不满意,我的建议是今天下课后你坐在这里再加练一个小时。”从第二节课起,陈老师每次上课前都会让俞时恩演奏一下之前所学的内容。但是看她的表情,效果显然不佳。
属于狗路过都要挨那钢琴声几巴掌的程度。
“汪汪汪!”除了我,还有谁一大早的在这里狗叫,容夫人养的白色贵宾犬骂骂咧咧的从客厅跑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平常一个小时就已经够折磨人了,今天这是又坐在那里多练了多久?”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吴姨收拾衣服的手一抖,差点把衣服全部都给甩飞了。
大清早的,什么鬼动静?吓了她一大跳。
“已经快有一个半小时了。”旁边的人没好气地将清洗完毕的衣服晾在衣架上。
“就这种天赋,练再久都没用的。”吴姨拖长了鄙夷的语调。
真晦气,不知道那钢琴老师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的建议是这俞少爷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住在一楼的佣人们怨气冲天,俞时恩每每走过时,她们都恨不得在背后用眼神把这个噪声源给杀死。
“又降温了吗?”俞时恩把衣服的拉链拉到顶,总感觉有哪里凉飕飕的。
也不完全是降温的问题。
“喂,你叫俞时恩是吧,把这叠资料搬到老师办公室里去。”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男性Omega将手按在桌面的某本书上。
收拾东西的动作被打断,俞时恩抬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