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俩波人面面相觑片刻,连长率先从里面出来,看到仇思今她们带着这么多人回来,忙迎人进去。
邓梦书紧随其后,看到仇思今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在防空洞这一晚,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独自在外的仇思今。
仇思今立马把邓梦书拉出来,一时间没有多说,“连长,我们还有事,回来之后再谈。”
仇思今飞快说完,一刻也不想多留,一扬下巴就要走。
“等等。”苏教授从里面小跑追出来,她戴着眼镜,套着橡胶手套,手拿一把小刀和一只量杯,“你过来,让我割点肉放点血,我要做研究。”
仇思今没有多想,毕竟她有自愈能力,不怕感染,袖子一撸把手臂伸过去。
锋利的小刀在脆弱的皮肤上刮过,带下一块指甲盖大的皮肉组织。
“对了,如果你们找我是为了手机,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仇思今想起他们找自己的目的,将书包从后面解下来,拿出随地捡的手机递过去,“你们自己看看里面的最新照片吧,我恐怕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我们等不到救援的。”
在场的人,除了苏教授,均是脸色一变。
曲思瑶和光头并不知晓这件事,朝仇思今投去疑问的目光。
“等会我跟你们说。”仇思今安抚道,“连长,我们要去找点东西,过会回来。”
突然得到这么重大的消息,连长还没能消化,这件事肯定要开会讨论,于是连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几人刚走到车旁,那家人又来了,朱昱夏一看见当时揪她头发的男人就怯怯地往仇思今和曲思瑶身后躲。
“还来干什么?”仇思今不耐烦地挥了挥长矛,想赶走他们快点找地方互通消息。
曲思瑶也是想快点知道新消息,急得眉头拧在一起。
光头则惦记着吃的,也非常不爽。
“我是她爸,为啥不能找?是不是你们把她头发剪了,你知道那么长的头发能卖多少钱吗?”那男的气势汹汹,说出的身份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仇思今低头看向身后的朱昱夏,朱昱夏眼圈都红了,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
“他真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仇思今根本不想相信这个伤害朱昱夏的人是朱昱夏的亲生父亲。
朱昱夏不懂什么叫生物学父亲,磕巴道:“他、他是我爸。”
仇思今心头一震,指着后面的那个女人不可置信地问:“那个是你妈?”
朱昱夏顿了一下,点点头。
一听问到自己,朱昱夏的妈妈向前一步,冲朱昱夏招招手:“娣娣,来妈妈这,那件裤子妈妈还给你穿。”
“娣娣是谁?”曲思瑶眉头越拧越深,隐约意识到什么。
“她叫娣娣,朱娣娣。”那女人道,面上也有几分疑惑。
仇思今和曲思瑶同时看了眼跟在女人身边,肥头大耳的小男孩,全都明白了。
“你放屁!她叫朱昱夏。她妈妈是程女士。”仇思今长矛一倾,直指这脸皮厚如城墙的两人,“你们不配。”
“我就是她爹,把她给我!”这男的没见过仇思今和朱昱夏收拾那挑事精的场面,以为她们不敢动手,还在往前走。
“她是什么物件吗?给你?”曲思瑶冷哼,“再不走你就试试看。”
旁边进进出出有刚跟着来人看到仇思今和曲思瑶摆出攻击姿态,纷纷躲得远远的,看有人不知道,还往上凑着看热闹,心善的忍不住上前把人拉走。
“别过去,那俩女人不好惹。”
“等着吧,这男的多少得断个手指脚趾啥的。”
“可别靠近这俩活阎王,万一被连累,够你喝一壶的。”
……
男人仍咄咄逼人,还想上手抢,刚抬起一条腿,还没落地,剧痛便从小腿骨传遍全身。
“啊!!!”
男人一声凄惨不甘的哀嚎,其他人顿时躲得更远了,没见过的人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站在不远处看好戏。
仇思今收回脚,手绕到背后放低,抚了抚夏夏单薄的脊背,“夏夏,以后想跟瑶瑶姐我们一起走吗?”
“想。”朱昱夏毫不犹豫点点头。
谁好谁坏,她看得清清楚楚。
“再找事,就没这次这么轻松了。”曲思瑶剜他们一眼,跟仇思今一起带朱昱夏上车。
“小兔崽子!你想干啥?!”女人见朱昱夏造反了,敢踹她爹,一边安抚男人,一边对朱昱夏破口大骂。
仇思今烦极了,“去,啄他们两下以示惩戒。”
一直盘旋在她头顶的纸鹤立刻调转方向,在那三人脸上狠啄几下,带下几块血淋淋的肉,这才回到仇思今身边,跟其他小纸鹤一同进入书包变回彩纸模样。
“要不是我还没杀过人,我一定要宰了他们!什么狗屎,也配叫父母!”曲思瑶义愤填膺,忍不住重重砸了下方向盘。
“好了,夏夏,以后跟着我们吧。”仇思今温柔地摸了摸朱昱夏的脑袋。
她的生物学父亲也是重男轻女,但她的母亲很爱她,为了她和姐姐,离婚后含辛茹苦把她们两个养大。
仇思今记得那男的打过她,知道重男轻女的人会对女儿不好,但是像朱昱夏这么极端的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程女士是你想出来的妈妈吗?”仇思今把她抱坐在腿上,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服附在朱昱夏肚子上护着她。
邓梦书不可置信过后,对朱昱夏无限心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嗯。”朱昱夏点头,“朱昱夏这个名、名字是程妈妈给我取的。宁潇是我……的哥哥……妈妈说她出、出来给你讲。”
“嗯,好。”仇思今轻声点头。
朱昱夏五官皱了皱,换了程女士出来,“你好,我是程毓。夏夏讲话不好,我来说吧。”
“我和宁潇都是夏夏幻想出来的,不过,现在应该算是真的存在了。夏夏的同学告诉夏夏,妈妈会保护孩子,她就幻想了我。
“有一次她在外面受人欺负,看到别人家的哥哥会给妹妹撑腰,她就幻想了宁潇。但是宁潇性格很皮,爱闹事,所以不常让他出来。”程毓简单概括了一下这具身体的情况。
“那是谁主导这具身体?”
“我们可以商量着来,但是潇潇太极端,觉得谁都会伤害夏夏,所以不常让他出来。正好我们是基于夏夏的认知出现的,夏夏的认知中,母亲拥有决定权,而且我对她好,所以他们都比较听我的,包括宁潇,他不能违背我的决定。
“但夏夏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因此其实她的主导权是最大的,一般也都是她本人主导身体。”
“既然有你们存在,为什么当时不反抗那几个贱货?”曲思瑶疑惑。
这也是仇思今和光头的疑问。
“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的认知中,父母是不可违抗的。我们出现不久,不能违背她的认知,所以……没办法帮她。”程毓苦笑。
因被“父母”伤害出现幻想,幻想成真却不能反过来帮她,真是令人唏嘘。
“夏夏这么可爱,那人咋那么坏呢。”光头忍不住唾骂那对不称职的父母。
“还不是重男轻女,不把女儿当人罢了。你们男人大部分不都这么想的吗。”仇思今跟朱昱夏遭遇有部分重叠,此刻心里的不满通通涌了上来,对光头无差别攻击。
光头想了想,知道她心情不好,没争辩。
几人开车找了个没风的地方,停车找东西做饭。
几人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这才交流起其他事。
仇思今整理了下措辞道:“我怀疑整个桦国,或者说全球都发生了地震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