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那之前陛下为何要对臣妾那般。”
她进宫的时候,慕容曜怎么不解释,还总是故意吓唬她。
沈映画还以为他真的很在乎呢。
看着沈映画呆愣楞的模样,慕容曜忍不住上手捏住她的下巴,轻笑道:“朕觉得好玩啊,爱妃这么好骗,当真是有趣。”
一句好玩有趣,沈映画后知后觉自己被慕容曜骗了许久。
沈映画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眨巴着眼睛。
他也太坏了,明明知道她害怕,还高高在上地欺负她,弄得她以为全是自己的错。
马车停下,侍从站在外面回道:“陛下,四皇子府到了。”
慕容曜一脸无所谓地下了马车,留下还在发愣的沈映画。
虽然从慕容曜嘴里听到了实话,可沈映画反应过来后,心里并未有多伤心。
慕容曜没有爱过她,那她对他其实也没有多少爱,毕竟当初她也是被逼无奈,给自己找个合适的郎君做靠山。
而那时候的慕容曜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和她演了一场戏。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今日慕容曜直接挑明心意,她虽然心有些许介怀和别扭,可是这些想法随着慕容曜冷漠的离开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沈映画看着慕容曜的背影,对于慕容曜来讲,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利用的女人,来了兴致,逗弄一番,等没意思了再甩开就是。
沈映画长舒口气,既然这样,她何苦为了虚假的爱意神伤呢,慕容曜从未爱过她,那她就不用在意两年前的那场分离,也不用再因为喜怒无常的慕容曜提心吊胆。
沈映画整理好心情,跟着下了马车。
听见身后的动静,慕容曜转过身,盯着她的脸看,沈映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陛下,臣妾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慕容曜扭头回道:“没事,朕就看你怎么磨磨蹭蹭不下来,是不是又偷偷抹眼泪了。”
慕容曜嘴上硬的很,实际上和沈映画说完那些话后当即就后悔了,他担心沈映画听了后心里会难受,可惜话已出口,他想收回就难了,只能试着问问她哭了没。
若是哭了,他再想办法哄一哄。
沈映画瞪着一双眼睛,“臣妾没有哭啊,臣妾还觉得高兴呢,只要陛下心里不怨臣妾就行,以后臣妾一定好好服侍陛下。”
没哭啊,慕容曜心里松了口气,可看着沈映画一脸高兴地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没有一丝丝的难过,他却没了刚才逗沈映画的乐趣。
她一点也不在乎吗?
慕容曜自觉没趣,沈映画比他料想得要通透,当真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他斤斤计较,心里没由来升起一股难受气,堵在胸口,很是憋屈。
以至于慕容晖朝他磕头跪拜时,他心里没有一丝愉悦和大仇得报的快感。
慕容晖身穿一身素净衣衫,一脸病态,由下人搀扶着站起身,“陛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慕容曜一眼就看出来慕容晖装病的伎俩,冷冷地看着他,想起慕容晖当年仗势欺人,何等嚣张,周身一股寒意。
沈映画莫名觉得一身冷,默默地站远了些。
慕容曜皱眉,把沈映画又拽了回来,“跑什么,站好。”
沈映画规规矩矩地站在慕容曜身边,看着面前病恹恹的慕容晖,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成王败寇,你慕容晖也有今日这样狼狈的时候,叫你当初做尽坏事,最好多遭报应,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沈映画一向信奉恶有恶报,谁欺负她,她就会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一番才解气。
与之不同,慕容曜报仇最喜欢一点点地折磨人,最好把对方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这辈子都忘不了才好。
慕容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吹着茶,“听说皇兄病了,朕特意来看看,今日一瞧,看来病得不轻呢。”
慕容晖轻咳了几声,回道:“回陛下,臣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
慕容曜放下茶杯,“没事就好,你马上就要去封地了,可不能出差错。”
慕容晖躬身行礼,“多谢陛下,给臣挑了一个好去处,臣感激不尽。”
慕容曜摩挲着沈映画的手指,数着沈映画白皙纤细的手指,悠悠道:“嗯,皇兄不要这样客气,你我乃手足,朕自然要好好帮衬你。”
“你去淮州,不能没有人辅佐,朕从朝中挑了能臣武将专门跟随你前去,淮州事务繁杂,仅凭皇兄一人,的确有些分身乏术,有这些人帮着皇兄,朕也可以放心些。”
此话一出,慕容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堪,说是为了帮他,实则就是派人监禁他。但凡慕容晖敢动半分,消息立刻就能传回慕容曜耳边。
慕容晖几乎是咬着牙咽了下来,他再次跪地谢恩,“有劳陛下为臣考虑,臣一定谨遵陛下旨意,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沈映画看到慕容晖吃瘪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十分爽快。
临走时,沈映画扭头对着慕容晖扮了个鬼脸,慕容晖气得牙根痒痒,却奈何不了她。
不料沈映画一扭头,对上慕容曜含笑的眼睛,沈映画当即缩了缩脖子,她最怕慕容曜这阴森森的笑。
慕容曜挑眉道:“你很高兴?”
沈映画被问得一头雾水,不高兴,那她应该要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