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怔住，一脸委屈道：“陛下。”
慕容曜眼中带了杀气，“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
沈如玉被他吓住，慌忙起身，退了出去，临走时，她不情愿地回了下头，正好看见慕容曜拿着花瓶砸在了地上，然后对着沈映画吼了一句，“你也滚。”
沈映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小跑着离开了承安殿，她才不乐意伺候慕容曜呢，这活谁爱干谁干。
喜怒无常，暴虐，脾气坏，不通人情，他是个坏人。
承安殿再次安静下来，高盛海叫宫人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又给慕容曜送上一杯安神茶，“陛下，消消气，贵妃娘娘性子耿直，您可千万别跟她置气。”
慕容曜喝了几口茶，缓缓躺下来，想起沈映画那张脸，空有一副好容貌，脑子里却空荡荡，她这样的人能在后宫里活多久呢？
好吃懒做，贪生怕死，遇事只会求饶，哪天要是被人陷害，也只会哭哭啼啼的磕头。
亏他还好心带她去偷听人墙角，也不知她看明白了没有，这宫里如此危险，她再这样笨下去，早晚要被其他人生吃不可。
慕容曜一脸绝情，“朕才不会跟她置气，她不过是朕后宫里的一个妃子，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吃喝喝。”
高盛海满眼慈爱地看着慕容曜，“陛下两年前也是这样说的。”
“朕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慕容曜还真不记得了，他当年和沈映画相处几日后，就觉得这姑娘实在麻烦，一个月至少有半个月都要出门玩乐，每隔三日就要给他写信，罗里吧嗦一堆话。
烦人得很。
高盛海仍对两年前沈映画和慕容曜的事记得清清楚楚，“陛下您每次和贵妃娘娘出门，都是一脸嫌弃，可是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连贵妃娘娘给您写的信都放在匣子里珍藏着。”
慕容曜没说话，翻了个身，他不想把心思全都浪费在沈映画身上，“行了，你下去吧，朕乏了。”
自沈映画从承安殿出来后，后宫里渐渐有了些流言蜚语，说什么贵妃娘娘被陛下大吼，贵妃娘娘被陛下嫌弃，贵妃娘娘已经要失宠了。
加上慕容曜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大封后宫，美人抬成贵人，贵人又升为贵嫔，各宫都欢喜得不行，挤破脑袋往承安殿跑。
众人也不再注意坤宁宫那位贵妃娘娘，一个失宠的妃子这个时候应该整日对着镜子哀叹吧。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娘娘真厉害。”
“娘娘，快踢到一百了。”
看着上下翻飞的羽毛毽子，沈映画笑得格外开怀，自小就跟着街坊四邻的姐姐妹妹们一起玩毽子，脚法娴熟，这毽子如同黏在脚上一样，怎么样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数到一百后，沈映画收回毽子，翠竹端着茶点走了过来，“娘娘，新出炉的红豆酥，您尝尝看。”
沈映画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吃得香甜，没有慕容曜的日子，她果然过得舒心畅快。
翠竹站在她身后为她揉着肩膀，虽然娘娘这几日过得要比刚进宫时快活许多，可是这样清闲终归不是长久之策，各宫妃嫔都在往上晋升，再这样下去，娘娘的地位可真的保不住了。
“娘娘，您那日到底是和陛下因为什么事生气啊，要不这几日抽空给他服个软，认个错。”
沈映画摇摇头，“不去，我才不跟一个疯子道歉，谁知道他那日到底在闹什么，又是嘲笑我，又是摔花瓶，还要我滚出去。”
“等我真的要饿死，穷死，再去找他服软吧。”沈映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要有点骨气的。
“陛下驾到——”
沈映画脸色登时变了，说什么来什么，她今日是造了什么孽，惹来这座瘟神。她放下手里的点心，拿着手帕胡乱擦擦嘴，撑起笑脸上前迎道：“臣妾见过陛下。”
慕容曜一眼就看见了沈映画嘴角的饭渍和衣领上的点心渣，几日不见，她还胖了不少，看来没他的日子，沈映画过得很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