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臻笑着安慰她,“不是要骗你,只是怕你看了担心。”
唐淇泪珠马上就要往下掉,倔强的瞪着他,非要知道个究竟,“给我看。”
“好。”
霍子臻无奈妥协,坐到后院桌边,将袖子挽起来,血已经渗湿了纱布,还有蔓延的趋势,纱布卷边的地方还能看见狰狞外伸的伤口。
唐淇一下子哭出来,“怎么伤的这么重!”
时间退回至一月前。
霍子臻一行人奔波三日终于到了和岭,又经过两日休整,终于调齐人手。
当夜,于冰来报,“大人,今晚和岭山里守卫换人,正是松懈的时候。”
霍子臻看着于冰,“好,今晚就先去探探山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是,属下带路。”
不一会,赵飞回来了,“大人,廖锋不在和岭下榻的地方,掌柜的说人下午就离开店里了。”
“这廖锋,到底在干什么?”
入夜,于冰按时来到霍子臻下榻的地方,为了不让霍子臻发现端倪,他只匆匆说了几句,便转过身去带路。
全部人都换成适合夜行的衣裳,着黑袍大帽,一行人跟着于冰走进漆黑的夜中。
和岭山峦迭起,郊外俱是崇山密林,众人去的便是无人问津的深山最密处。
“大人,前面就是了。”
“嗯。”
于冰看着霍子臻步履不停,没有犹疑的样子,便放心向前走去,直到目的地。
“大人,就是这里。”
赵飞:“这么大,像是个做工的地方。”
随行人员:“好像是周记木行的做工厂,后来周记的东家失踪后,这里的做工厂就被废弃了。”
霍子臻问于冰:“他们什么时候撤离?”
“马上。”
不一会就见守卫全都拿着各自的兵器呼拉拉的离开,霍子臻一行人便立刻趁着无人的时候到了厂房前。
随行:“这个大的厂房,还有守卫,里面会有什么?”
于冰:“大人,咱们进去看看吧。”
霍子臻点头,几个人敲开门口大锁,将门一推,几个脚步快的已经跑进去,不一会就传来声音。
“大人,全都是兵器甲胄!”
霍子臻闻言立刻走了进去。
只见内里确有大量的兵器甲胄堆置其中,霍子臻拿起其中一件细看。
是和岭军队丢失的那批。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只见木材厂大门便“轰”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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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站在木材厂门外,有条不紊的指挥刚才撤离的守卫使劲向里扔火把,木材厂里还铺着草堆,估计没一会这里便会成为一片火海。
霍子臻,你自找的。
自于冰被霍子臻因唐府纵火案而责罚以后,他便一直心有不服。
自己只不过离开一会,而且他也让别人过来替自己了,并且他是要保护唐淇不被冯子文劫走,但她遇见别的事也怨自己吗?
霍子臻非说什么他的职责就是看好交给他的人,一刻不容离开,擅离职守便应当有罚。
于冰心中不服,自己也是去救人,凭什么不能将功抵过,即使霍子臻已经考虑到他救人心切减轻了责罚,但他还是记恨霍子臻将自己的失职记在考查档上。
他自是有一番抱负,也有些能力,想要更高的位置,但这样一来,他的升迁之路就变慢了,一年可能变成两年,五年可能变成十年,这要多少功劳才能弥补。
而这一切就只是因为没有看好一个女的!
他恨霍子臻小题大做,他恨霍子臻为难他。
但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怎么泄恨。
直到他争取到跟踪庞忠的任务,跟了三日后,竟被他找上门。
这人竟这么厉害。
庞忠:“于小弟不想青云直上吗,你这么年轻,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于冰抱臂看着他:“你说得轻巧。”
庞忠:“我有办法帮你。”
于冰:“你个商人有什么能帮我的?”
庞忠吹吹茶水,饮了一口,“你应该查到我最近跟谁走的近了吧?”
于冰想到昨日酒楼里的廖弛收到和岭雕花木佩的高兴样,惊讶道:“廖……锋!”
庞忠:“能不能帮到你?”
于冰:“你能使唤动廖大人?”
庞忠:“我不能,但你要是能帮他处理一个人,他自会帮你。”
“谁?”
“霍子臻。”
于冰看着熊熊火光,内心痛快极了,虽然俩人商定的是他只要将人带来,剩下的都交给庞忠,也是因为这个于冰才答应做这件事,只有这样要是被霍子臻发现端倪,他还能推到庞忠头上,因为于冰禀报的全是真的。
但等霍子臻他们进去了,庞忠都不见人影,旁边躲起来的守卫忽的出现将大门关上,他才不得不组织大家放火。
但现在看来,能手刃仇人,真痛快!
他的青云路也要来了。
于冰又拿起一个火把扔向木材厂门口,“霍子臻,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于冰猛地循声回头,“霍子臻!”
只见霍子臻一袭黑衣,举着火把站在高处,身后有源源不断的人冲上来,只一会竟就将这里团团围住。
然后又见木材厂刚才进去的人全都出现在眼前,进去的那个“霍子臻”将袍帽摘下,“盖聪!”
霍子臻在出发去和岭前,便发现了于冰的异样,派人查探后知道他跟庞忠也有了来往,霍子臻想到和岭丢失的兵甲,便知庞忠是想请君入瓮,那他便将计就计。
于冰这才知道自己被庞忠耍了,也被霍子臻耍了。
“将人带回大理寺。”
木材厂的兵甲与之前丢失的那批数量一致,望原军将其全部带走,旁边人来报,“在这没发现庞忠的踪迹。”
这里算是庞忠老窝了,这山里他很熟,“按照之前说的,去那里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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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忠隐在山林中,一边向下走,一边摇头,“于冰不济事啊,还得麻烦丁将军出手。”
军营丁将军处,一只油厚的大羊腿滋滋作响,丁将军一手握着白玉把玩,一边琢磨明日去哪里置办几个玉石床。
副将匆匆跑进来,“将军,庞忠来了。”
丁将军猛地一下坐起但没起来,副将马上上前扶起他,“他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副将话音刚落,庞忠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丁将军看庞忠一身绿色扎眼,大怒道:“你就这么招摇着来?这里是你能来的!”
副将也道:“有事在和岭里面的酒楼里说,莫要再来军营。”
丁将军就要赶人,“你快些走吧,我……”
庞忠坐下翘起二郎腿,“霍子臻发现那批兵甲了”
丁将军一下炸毛,“什么!”
副将更慌了:“你不是说早卖给月罗人了吗?”
庞忠:“月罗人临时不要了有什么办法,好在人也没让退钱。”
一说到钱,丁将军脖子一缩,但又道:“应该不会发现咱们吧?”
“我的人被他抓住了。”
“那你还来这里!”
庞忠:“没办法,我心慌啊,我得找你商量对策。”
丁将军:“什么对策。”
“杀了霍子臻。”
丁将军:“你疯了,他能说杀就杀,皇上,太子,杨昀,都不会放过我,我怎么杀。”
庞忠做出无奈状:“那没办法了,我这一路可是都被人瞧见了。”
丁将军气的大喊出来:“你故意的!”
庞忠:“是不是故意有什么重要,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别内讧了。”
丁将军气的鼻子冒烟,真想大骂庞忠三百句,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怎么把自己摘干净。
“你回去吧,我,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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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丁府上。
副将急的直冒汗,“将军你怎么还有心情摆宴喝酒啊,我听说霍子臻满城捉庞忠呢。”
丁将军:“我有个主意。”
副将:“什么主意?”
“杀了庞忠,事情不就全都解决了。”
丁将军想过了,霍子臻不能杀,事情太大,但杀了庞忠没什么问题,在将人给霍子臻,这人就是盗取兵器的贼匪,便直接无忧了。
副将:“啊?”
丁将军:“你啊什么,我这可是在帮你,事情都是你去做的,我没把自己摘出来,还帮你料理了庞忠,你应该谢我。”
副将一听急了:“我可是听将军的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