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很糟糕，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606里面的气压更是低沉，陈见山大概是彻底死透了，躺在地板上毫无动静，淌了一地板血。
"呼——呼——"赵昭恼怒不甘地喘气，眼睛的位置缓缓移动，屠于曼发现传喘气的不只是她的口鼻，还有她虫身腹部的气门。
赵昭想，明明陈见山才是坏人，“呼——”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小宇今天补习的课还没上完就回来了？
她明明让小宇去补课了。
现在还没有到小宇回家的时间。
他为什么回来？！
屠于曼对氛围的变化还算敏感，又一直关注着赵昭的表情，此时意识到赵昭的不对劲，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昭受刺激了。
她看着屠于曼的眼神恐怖极了，原本还算正常的气息突然变成一个怨鬼，眼睛反射出青光
屠于曼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又爱又恨的表情不是在她的爱人而是在副本的一个BOSS身上。
单纯的癫狂屠于曼还能理解并忽视，但此时她爱恨交织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是陈宇童，她不理解赵昭恨他的点是什么？
屠于曼把自己发散的思维拉回来。
赵昭开口了，她的目光在两个小宇身上巡视：“你今天的课没上完？”
屠于曼不知道赵昭这样问她的用意，顶着陈宇童的脸解释：“许老师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赵昭沉默着没说话，眼神却一瞬间变得及其怨怼。
她蹲下，这样才能和盗版“小宇”平视：“撒谎！”
赵昭质问：“这是你第一次收补习班缺课吧？三年，三年！”
屠于曼不知道赵昭在说什么，只能沉默。
“三年，补习你没有一次迟到早退，现在我要教训他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白眼狼！混蛋！”
赵昭的手指捏紧，木质的家具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抓手的地上不断有木渣簌簌落下。
这握力。
屠于曼毫不怀疑，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赵昭一爪子就能把她的脑袋捏爆。
这样的战斗力，副本BOSS无疑了。
赵昭一把拎住屠于曼的领子，把她往屋子里面拽，因为意识到赵昭要透露出主线剧情了，屠于曼没有挣扎，只是喊了一声妈妈。
这声妈妈让赵昭的动作轻了一点。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扔到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边上站着真正的小宇，右边则是陈见山的身体，屠于曼惊讶地发现他的胸腔还有起伏。
屠于曼怕被赵昭怀疑，一直在模仿小宇的神态动作。
现在两个人在一场，就像一对真正的双胞胎。
双生子。
赵昭看着两个人，恍恍惚惚间觉得什么东西不对，却被自己的心情占了理智的高地。
她沉默的表情中满是怨怼。
小宇看到妈妈这样的表情已经怕得不行了，于是屠于曼也装出一样的情态出来。
赵昭问：“你怕我？”
小宇被吓得眼泪装在眼里，却还是坚持摇头。
屠于曼挤出眼泪，也整出一样的效果。
陈宇童：“妈妈，你怎么了？”
屠于曼：“妈妈，你怎么了？”
赵昭看出来两人眼中的惧怕和不安，她从没想过，自己对儿子付出了那么多，居然得到这样的回报。
她的儿子害怕她，讨厌她。
没有比这更寒心的事情。
赵昭的眼睛闪过青光，各种情绪上头，连赵昭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看到面前的两个儿子，居然心生怨怼。
就觉得恨。
就觉得委屈。
赵昭的发狂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屠于曼都来不及反应，离赵昭更近的小宇歪着头，就被她推着摁在陈见山的身上。
赵昭是成年的大人，甚至还是寄生体，压制陈宇童完全不需要多费心思。
陈见山流血过多，又失了肾脏，已经在地上休克过去了，但还死不了,小宇不知道，他以为爸爸已经死了，自己压在一具尸体上面，因而更是害怕得不行。
小宇终于忍不住开始呜呜大哭。
“妈妈，妈妈......”
赵昭还是压着他的头，把他的脑袋往陈见山破了一个洞的肚子里摁.
赵昭：“你同情他是吗？！他对你好是吗？！
你急着逃课来救他是吗？！
三年！每一次！你为什么不早退！
你为什么还去上补习班！
你不知道他打我是吗！？”
天空响起两声惊雷，闪电略过，亮光一瞬间把赵昭衬成白如青鬼。
赵昭越说越恨，红血丝爬满眼球，屠于曼看着她的额头长出两片青色的外壳。
先是额头，脸颊，然后是下巴。
恨意似乎是激活了她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力量，让她异化的程度不断加深。
她还在继续，这次的声音带着绝望。
“你知道的吧？
他每次打我都会让你去许老师那里补课，你知道的吧？
你在的时候，他就不会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