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就要穿透帝释天所有的隐秘。
他听见似有似无的议论声。
“天啊,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干这种事?”
“喉咙都被刺穿了吧,他可真像条狗啊。”
“身材真极品,又翘又圆,肯定很润,不知道多少钱一晚。”
“里面早就被弄*了吧。”
[天呐,不会真的被别人看了吧?][实在是太过分了]
帝释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像是折磨。
像是走在高空的钢索上,也像是站在百丈悬崖上。
他感觉自己就要窒息,就要粉身碎骨了。
向明终于舒坦地喟叹一声。
他逗小狗儿似的拍拍帝释天的脸。
“车窗是单向玻璃,声音都是假的,吞了站起来,把眼睛睁开吧。”
议论声停止了,向明关掉了正在播放的光脑。
帝释天惊魂未定,看着向明的目光湿漉漉的,里面还有着忍不住的怨怒。
向明很喜欢他这样的眼神。
悬浮车驶回教学楼。
帝释天衣衫齐整地走下悬浮车,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体里多了什么。
——“今天你就这样上课,我会检查。”
帝释天经历过很多的困难。
有一次仙侠任务中,他全身筋脉尽断,一层层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在身后拖出一条血路。
还有一次在末世,他五天不眠不休,在丧尸中杀出重围。
这点算什么。
屁都不是。
又一节课后,帝释天站在天台上。
天台上风很大,吹着他的衣衫翻动不休。但风也不至于过大,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像母亲温和而又宽阔的手,一下下抚过面庞。
帝释天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他抬起手,润泽的双唇含住烟嘴,深深地将尼古丁吸入肺部。
他不喜欢抽烟,但他需要一支烟来使自己镇定。
不仅是因为向明的事儿,还有其他。
帝释天的眸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他的个人光脑上刚刚接到一封密信,是来自Omega极权协会的。
信上说,让帝释天竭力接近宋俞安。
宋俞安手中有着Omega极权协会所需要的机甲图纸——他可真是全才啊。
帝释天一向坚定而无所畏惧,但此时他有些犹豫。
一边是目前唯一一个待自己好的宋俞安,一边是有着共同奋斗目标,扶持着自己一路走来的Omega极权协会。
帝释天给他的小猫取名“安安”——或许他还对宋俞安有着隐秘的情感和期望——他不知道。
但是Omega极权协会......
帝释天的思绪渐渐飘远。
六个月前,帝释天得到皮衣女子李蔓的接引,顺利进入Omega极权协会。
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要获得Omega极权协会的支持,获得新身份,拿到特制的抑制剂和抑制贴,并参加协会提供的秘密训练以考入帝国第一军校。
但是自从他的脚步踏进Omega极权协会的大门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牵扯入一场在ABO帝国不为人知的地下隐秘的进行的权利厮杀中。
但既然有求于协会,他便逃不脱。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并且他想或许他与协会是志同道合的。
Omega极权协会的组成极其复杂,但大都是致力于提高弱势性别地位的有志Omega与Beta。
他们有的是被Alpha的欺压折磨激起反抗之意,有的是为了拒绝Omega特殊管理部门的强权匹配和压迫。
有的Omega在科研方面出色,有的在政场上出彩。而在特训领域,帝释天是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他也是有史以来加入协会的等级最高的Omega。
他甫一加入协会,Omega极权协会的会长便接待了他,带他参观了协会的负一层。
负一层是展室,其中陈列着许多实物和图片等,桩桩件件反映出ABO帝国内Omega所受压迫的触目惊心。
最后,会长递给他一份资料。
“这是ABO帝国政府中心地下的一个会所,没有背景的优质Omega和Beta被圈禁在此,不下一千人,供上层的Alpha们随意取乐。
此会所树大根深,从政部到军部、商部的背景盘根错节,难以撼动。帝国实权人员十有八九都是这里的常客。
多年来,千百次证据齐全的举报尽皆石沉大海,云泽,我们要把我们的同胞救出来。”
帝释天翻开资料,其内种种触目惊心,人已经不能称作是人。
别锁着的、跪着的是牲畜。站着的是畜生。
会长转过身来看着他。
“这不过是帝国内Omega所受压迫的冰山一角。
云泽,现在无论是军政商任何一部,话事者全都是Alpha,Omega所受的压迫既重且深。
如果Omega和Beta要自尊,要人权,我们必须得自己掌握住力量。
你是我们唯一成功安插进军部附属学校的棋子。”
会长铿锵有力的言辞仿若还回荡在耳边。
自从进入ABO世界以来,他所受的痛苦一桩桩一件件,大都由于他是ABO性别底端的存在。
无论是在酒店被侮辱、被O管处软禁,再或者是被向明强迫,还有在军校里被讥讽、嘲笑、欺压。
种种过错,都是由于他不是Alpha。
向明留在他身体内的异物更激发了他的愤怒。
我命由我,倾赴公道。
帝释天怔怔然,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烟雾缠缠绕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新的密信亮起。
——“宋俞安与你的匹配度高达98.3%,深度标记后自会对你放松警惕。如有必要,可以此为突破。”
一阵风吹过,缭绕的烟雾被吹散开,屡屡飘荡。
既然如此,这池ABO高低层次分明的水,便他来搅浑吧。
“对不住了。”
他指尖碾灭烟头,火星在他手中挣扎着熄灭,但自己浑然不觉疼痛。
[正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