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寺少卿李鲁生。”范景文有些疑惑的看了李标一眼,随口答道。
李标听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钱龙锡看着李标皱着眉大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既然觉得万岁此事做的不对,就自管上本诤谏,何必要管其他那些人。孟子云:‘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退一步讲,哪怕此事最终我们做不成,我等东林一脉也可为朝中舒一口正气,在青史之上留一个美名。”
看着钱龙锡激昂的样子,李标皱了皱眉,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之是微微垂下了视线。
钱龙锡见李标的样子,挺了挺腰身,对坐在一旁的范景文使了个眼色。
范景文微微点点头,对还在思索周府那些人的表现都代表着什么的钱谦益说道:“牧斋公,万岁建迅捷司,不经内阁科道而直发圣旨,此事非同小可,我等绝不能视之不见。”
钱谦益抬起头神情凝重:“你们所说的这些。。。。。某自然清楚。可是。。。。。。”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方孔炤也开口说道:“牧斋公,你是东林领袖,自应知我东林之志。再者,洪武十八年《皇明祖训》,太祖高皇帝亲自作“序”称:‘朕观自古国家建立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当时法已定,人已守,是以恩威加于海内,民用平康。盖其创业之初,备尝艰辛,阅人既多,历事亦熟。比之生长深宫之主,未谙世故,及僻处山林之士,自矜己长者,甚相远矣。……故以所见所行,与群臣定为国法。……盖自平武昌以来,即议定著律令,损益更改,不计遍数。经今十年,始得成就。颁而行之,民渐知禁。至于开导后人,复为《祖训》一编,立为家法。……凡我子孙,钦承朕命,无作聪明,乱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改易。’牧斋公,太祖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且不论万岁此举会有何成效,仅仅如此做,怕是已经有了违背祖训之嫌吧。”
“嗯。潜夫说的极是。”范景文接着说道,“先帝龙行殡天,将大明这份基业传于当今。当今万岁虽然聪明仁孝,但毕竟年岁尚青,在潜邸之中又以清静无为为念。骤登大宝,难免于政务会稍有生疏。我等正可以由此事,而向万岁表明我等之心,让万岁知晓我等心中的治国大道,开大明万世太平之志。”
“不仅如此。万岁登基之后,虽然将一些受阉党迫害的仁人志士召回朝堂,但在万岁的身边却仍有奸佞小人。”钱龙锡说道这看了李标一眼,“借此机会,我们也要将一些只知迎奉,却置天下社稷于不顾的小人,清出朝堂。”
钱谦益看着说话的几个人,心中终于彻底明了这些人的目的。治国大道,维护祖制这些不能说没有,但绝不是全部甚至都不是主要目的。面前这些人,是想通过这件事整合人心,加强东林一脉在朝堂中的地位。同时乘着新帝登基不久,政务不熟,威望不显的时机,加强对新皇帝的制约。
钱谦益沉吟了良久,最终猛一咬牙,抬头问道:“你们想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要联络朝中正直之臣犯颜直谏,请天子收回成命,紧守祖制。”钱龙锡轻轻的拍了一下身下座椅的扶手朗声说道。而后他看着钱谦益继续说道:“受之兄,你所管理的那大明报,这段时间在京中乃至天下读书人中广为流传,声望颇隆。而且你又是文学泰斗,如果能在那大明报上发几篇文章,必然能让天下有识之士明白我等之心。你看如何?”
钱谦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钱龙锡慢慢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