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歌云朝与山相背的方向望去,沉声说道:“古春城孟家,见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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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暮之时,古春城一日中蒸腾不断地热气终于散去,城中一日之内最热闹的时候终于到来了,人们涌上贯穿全城的清河两岸,欣赏着河中船内各式各样的表演。
聚集人群最多的河段中,一舞女正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脚尖轻盈地立于一片荷花花瓣之上,随着手臂之上披帛随风舞动之下,看似不小心沾了河中之水,随即便是扬起的动作令颗颗水珠如漫天雨露般洒下,给热气初消的河岸带来了丝丝凉意。
“好!”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叫好声,人们毫不吝啬地将灵石投入舞女身后的船内,激起船底层层水花。
然而,人群中却突发骚乱,一闹事者扒开众人,叫嚷到舞女的船前:“叫你们老板出来,骗了我的钱,还想就此罢了!”
不只周围的一众看客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舞女也是愣了一瞬间,竟都未曾注意脚下的船沿,差点儿摔了下去。
“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干的可都是正经生意,我们卖艺,看客给钱,正大光明,哪里可能骗您的钱呢?!”
舞女柔弱恳切的样子自然更加打动周围的看客,大家纷纷驳斥起男子撒谎,故意寻事。
男子涨红了脸,用哆哆嗦嗦的手指头指着舞女,“你你你,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兄弟的钱都让你们骗了个精光!你们说的好听,只卖艺,可把我那兄弟迷成什么样子了?他现下分文没有了,吃饭都成了问题,你们说怎么办吧!”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呦,你一会儿说你被骗了钱,一会儿又是你的兄弟被骗了钱,要不你和你兄弟回去商量一下,究竟是谁来当这个被骗的冤大头啊?”一道魅惑却又别有韵味的声音划破河中平静下来的水纹,激得周围的看客越聚越多。
“快快快,是荷画舫的老板出来了,以前也有闹事儿的,可从来没看见老板娘亲自出面啊!”两岸挤不开的,已经有人爬上了稍远处的拱桥,就连其他在河中表演的家户也都挤了过来准备看个热闹。
当然也有初到此地的人不明所以,“一个画舫的老板娘而已,有甚可看的?”
“外地人吧?这老板娘可是不简单哦!”
“那您可得给说说啊,怎么个不简单法儿啊?”
虽然当地人对这些城内风云人物的事迹趣事都有所耳闻,但其中细节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够了解,每次听到有人兴致勃勃地讲这些,还是不免想要多听上一耳朵。
“害,我知道的也就那些,看在你实在好奇的份儿上,我便讲与你听听罢。”
“就说这画舫的老板娘名叫蒙孟非菡,唉唉唉,我知道你一听到孟这个姓肯定就明白了,没错,她就是古春城中孟家的人。不过啊,上一任孟家主子嗣单薄,便只有现如今的孟家主这一个女儿,但孟老家主在临故之前,新任孟家主接替上任之时,却宣布了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们猜猜,孟非菡在孟家究竟是什么地位?”
“孟家新任家主的女儿?可是未曾听说过孟家主有婚配啊?!”
那人摇摇头,“自然不是。”
“那难不成是老家主的女儿?”有人继续猜测到。
“对咯对咯,别看二姐妹年纪相差巨大的模样,可人孟家当时就是这么宣布的。其中到底内情如何,人家也不会跟咱们这些无关的人交代啊,所以对此大家也都是猜想纷纭。”
“那然后呢?她回来之后竟然不是抢家主之位,而是来这里当一个画舫的老板娘?!那刚才的那位兄弟岂不是踢到铁板上了?有孟家做主,谁敢在老板娘面前闹事啊!”
“就是说啊,这小子居然不是先打听打听就来讹人,估计是跟你一样不知其中利害的外地人。至于孟非菡为何会成为画舫的老板娘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正听到精彩处,却不想被男子的惊叫打断,“老板娘,老板娘饶命啊,我,我不知道您是孟家的人,如果我知道,这钱,被骗就被骗了吧,我就当孝敬您了!”
孟非菡双眼一眯,面色不善,这男子不仅仅是其他人所说的讹点钱而已。他要嘛是胆子大,想要借此讹上孟家更多,要嘛就是明明知晓一切,并非讹钱,而是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