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安在马车中白了李怡一眼。
这个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小屁孩,竟然大言不惭,小小年纪就拿自己当神探。
“以后别在李将军、李将军的叫。储君这么叫是因为他将来也是九五之尊。”
颠簸的马车中,挤着四个人。
保义跟崇德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元气满满的姑娘在批评着自己的弟弟。
李将军他们两可认识,可是现在他们俩没脸去见李将军。
早晨刚喝了一顿酒领了白花花的五个银元宝,没到中午就在南市让人给扒了。
“那我应当叫他啥?”
李怡疑惑的问到。
这个李将军,第一次见时就有一种莫名的清切感。
尤其是在老君山将自己抱在床上,他比太子皇兄都还要急。
“当然是叫姑父了。”
李永安手中编着小辫子接着道:“你口中李将军娶的是魏国夫人韦姑母,韦姑母可是咱曾祖皇爷爷德宗的外孙女。”
“大祖姑母深受曾祖皇爷爷的疼爱,唐安公主薨逝的早。韦姑母魏国夫人打小跟父皇在宫里长大。”
崇德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保义则是扳着手指头算自己与李将军到底什么关系。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好似是有点儿沾亲带故。
李怡听了连连点头。但他还是想到李定安见着这位口中的姑父,也并没有攀亲戚。
“那是十皇姐跟也是这么叫的呀?”
李怡此时心底有些不自在,这个皇宫里头,就是年龄大的训着年龄小的。
年龄大的嘀咕个不停,年龄小的只得竖起耳朵听。
“十皇姐不一样。十皇姐跟表姑母有仇。”
“啥仇?”
马车中的三个男子顿时双目瞪大,瞪得让分享大瓜的李永安反而被震惊一下。
“还不是因为二皇姐。”
保义跟崇德互看了一眼。
那个方才离开的上清宫里面,给他们行了一个礼的女道人。
看她不苟言笑,闷闷不乐。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当年二皇姐先看上的表姑父。曾祖皇爷爷刚要赐婚被表姑母给劫了去。”
“父皇也认为二皇姐该下嫁长子,且她那时年龄尚小。”
“要准备与回纥和亲,也就是现在的回鹘,使团还没到京师开口,王子骑马摔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皇宫大院里头。”
崇德一听将目光转向保义好奇的问道:“有吗?”
此时姐弟二人也将目光看向保义,只见他摸了摸他那凌乱但直觉有趣儿的络腮胡,眼神中在想着什么事情。
保义心中回想了一下,他将记忆回到四五岁时部落中摔死的人。
善骑者坠于马,在草原上就跟大唐下河游泳溺死一样常见。
部落是有那么一个坠马而亡的,与其他的人不一样。
“我四五岁时是有一人坠马而亡,当时整个草原都为此哭得很伤心。”
“怎么样,本公主说的没错吧。”
李永安双手掐着腰,贝齿微露、瞪眉一笑,额头上装饰小葫芦微动了一下。
保义顿时对眼前的这位小公主,有了那么一点儿意思。
“那二皇姐也不至于天天去道观里头吧。”
李怡很疑惑。这两位男子一人是自己心仪只见了一面,一人是面都没见着。
以他对二皇姐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恋爱脑。
“哎,怎么跟你说呢。二皇姐就是爱谁,谁倒霉。”
李永安在马车中翘着二郎腿,手中不停摆弄着被保义在洗马房吓散的小辫子。
此时的保义内心看得痒痒的。他真想伸手过去给李永安将小辫子编起来,虽然他不会。
但是他就有一股冲动的劲儿在那。
保义看着李永安编辫子的动作,被对面的李怡看在眼里。
李怡为保义那奇奇怪怪的动作感到惊讶,转头看皇姐姐在编着辫子。
玉指将辫子往后一甩,保义也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甩,不经意间给了崇德一耳光。
李怡只见崇德怒凶凶的握起拳头要揍保义。
“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马车太癫,失误失误。”
两个用回纥语交流着。
李永安抬头刚好见到了兄弟二人凶眼相视的一幕。
“你两嘀咕啥呢?”
“没啥,崇德夸你长得可爱、水灵。”
李永安一听脸上都乐出了花。
小脸颊间带着一丝丝的害羞。
“我话我爱听,怪不得我十皇姐会喜欢上你。不过你握紧拳头要打你哥干嘛,你们回鹘夸人时都这样的嘛!”
李永安有样学样,握紧她的小拳拳,盖住李怡四分之一的脸蛋。
李怡似乎已经猜到刚才这两人在呱拉呱拉的嘀咕啥。
崇德一听,对着保义的拳头立即给收回来,正襟危坐在马车上。
即使马车在摇晃,他也保持住挺直的身姿。
“你,学着点儿,将来给我找弟妹的时或许用得着。”
李永安握住拳头在李怡的脸上晃悠。
李怡连连点头。心想这位灵气的皇姐姐,在皇宫和外头谁也不得罪、谁看了都喜欢的姐姐真是看得远,她自己都才刚成年,就考虑这些。
李永安收回拳头,头背倚靠在窗子边,手扯了一下裙摆。灵气的叹了一声。
“唉···不说了。明日我带你去姑母家。”
“直接去她家?”
这些时日李怡跟李愬交际,也只是公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