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末将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澧王殿下还有世子的马车。只是方才战马受惊,不听使唤,这才险些与澧王车辆撞上。”
士兵队长道完随即将头俯得更低。他发现长子李汉突然拿起马夫身边随挂着的宝剑。
宝剑出鞘,一声金属碰撞声将盘坐在马车上的澧王李恽都惊得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李恽刚要出声制止李汉休得胡来,可李汉却声音洪亮的回怼让李恽接着闭眼念珠。
“量你们也不敢。起来吧。”
李汉出鞘的宝剑在手中挥舞了一下。他摸了一下剑刃的锋利,然后将剑插回剑鞘之中。
“谢澧王世子不杀之恩。”
众禁军士兵刚起身,后面一帮人马马蹄扬尘,浩浩荡荡的向澧王车队赶来。
最前面的那位士兵手中拿着那面红色镶边的大唐三辰旗帜,被神策军前面留下的灰尘盖住,那是礼部独有的一面旗帜。
坐在马车中的李恽顿时停下手中的佛珠透过窗帘往外瞟了一眼,衣服不是黑色便又拉上帘子。
李汉转头一瞟,后面那些士兵的装备并没有眼前拦截马车的这批人装备精良。
身上没带弓箭、唐刀只拿着一根木棍子也就安心了一些。
“后面那些士兵可是与你们一处?”
“不是。”
歪瓜脸还未转头远眺,便抢了士兵队长的回话。
歪瓜脸偏头见到那些士兵身上没穿甲胄,他摸摸自身软甲,眼神中带着藐视。
长子李汉从侧面看歪瓜脸又像一大颗烂枣挂在肩上。
李汉见旗帜竖起那一刻,淡定解释道:“他们属于礼部。专门负责出城迎接有功之臣、王公贵族、还有外国来使,引导着从哪道城门进入皇城。皇城朱雀大道因尊位而定是否净街。”
李恽、李汉打小生活在皇城大明宫百孙院中,李恽对这些迎接礼节倒是知晓一、二。
李汉看眼前的这一批神策军在岔路口上挡着也不是个事儿便着了个借口:“他们净街也包括你们,你们走吧!”
歪瓜脸一听尴尬至极。
李汉挥手已放过这群士兵,而士兵队长却弯腰抱拳道:“属下愿意给澧王世子护驾进城,牵马赔罪。”
“御!”
礼部的马匹停下,马上的人一跃下马跑过来给站在马车上的世子李汉行叉手礼。
“昨日驿站汇报澧王、世子已入潼关,皇上知晓澧王、世子今日会入城。特来迎接澧王及世子殿下。”
“汉儿!”
李恽不打算起身出去回应这些礼官。
相对于无意冒犯的神策军,李恽更讨厌礼部。
他打算不给这些礼官好脸色,尤其是他们的礼部二把手催群,这位曾经他敬仰的翰林学士,但是进入皇城还得仰仗这些礼官。
崔群当了礼部侍郎反倒替澧王代写禅让太子之位的诏书,澧王三年前离开京师,这些人同样没给他好脸色。
若不是李恽在澧州受百姓爱戴,辅助澧州各重要官员整顿吏治,澧州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李宥近三年为太子懒散的表现,也让李纯痛恨没将太子之位传给最像他的二皇子。
李汉给父王李恽行了一个礼。
李恽边摸着手中的佛珠小声的说道:“告诉礼官。到长乐驿、走通化门。过四、五个坊直接进皇城见你皇爷爷,咱们不是班师回朝的将士,只是到皇城探亲的皇亲。没必要大摇大摆从明德门上朱雀大道入皇宫。”
李汉听完面色难堪。
他虽然不知走明德门与通化门上朱雀大道背后暗藏着什么玄机,但是他在澧州见过剿匪将士回城走大街上受人爱戴。
李汉不满道:“父王。你深受澧州百姓爱戴,带领地方官有功,咱们走朱雀大道岂不威风?”
李恽停下手中的佛珠,睁开眼与天真无邪但高过七尺的李汉互视一笑。
李恽轻声道:“现在淮西未定,宰相被杀。皇室儿孙走上朱雀大道耀武扬威不合适。你皇爷爷现在也不希望看到。我们皇室子孙更该为人低调些。”
李恽见李汉连连点头,他又拿起手中的佛珠闭眼:。
“若是将来你长大替皇爷爷还有你太子三叔解决心腹之患。”
李恽说到此处撇嘴一笑,鼻孔哼气,话中带着丝狠意又道:“那些礼部礼官自然会到潼关之外便来迎接,让你身披战甲,腰挂宝剑,从朱雀大道一路迈入皇城。”
李汉自信的点点头,转身拉开帘子站在赶马架上高声道:“父王、王妃一路劳顿,想早些进到皇城歇息,我也很想念皇爷爷。想早些见到他。你们安排好最近的路线便是。”
马车内的李恽听完噗嗤一笑。因为进皇宫最近的路线是玄武门。
“属下领命。”
握旗礼官安排五人前去告知城中礼官守城将士提前安排。
···
“什么,澧王要走玄武门?”
礼部茶室中,听到下属汇报的礼部侍郎崔群惊慌的将手中翻阅的账薄吓掉在地上。
一旁的礼部员外郎牛僧孺刚喝到嘴中的茶水也随之噗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