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老婆。”
方幸史无前例用着极为亲昵的称呼。
这是过往的他只觉得恶心,始终叫不出口的称呼,此刻却叫得极为顺嘴。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好不好。”
“我是你老公,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想不通你就跟我说。”
“不是你老公自诩聪明,但俗话不是还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我们两个人想事情总比一个人想事情要考虑的更全面一点,对吧。”
“当然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告诉我啊,我改就是咯。”
“可能这些年来,我的精力主要都放在工作和两个女儿身上,对你有所忽视,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乖乖老婆,你别这样,你别憋着,你说句话,好不好?”
方幸耐着性子,声音轻柔,态度温和,字斟句酌的缓缓说道。
林初夏感受到了方幸的慌张与无措,那是来自于丈夫的爱。
虽然与年少时候的爱,有所不同,但是在时间的积累下,这份爱早已经叠加了无数的铠甲。
坚不可摧!
最起码,林初夏现在看到的就是方幸对自己的在意。
对林初夏而言,那就是坚不可摧的爱的铠甲!
于是,仅仅听着方幸的声音,本来已经不怎么在哭的林初夏,眼泪顿时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方幸见状也都快崩溃了。
怎么越安慰、越哄,哭的越厉害啊!?
从不信鬼神一说的方幸,此刻临时抱佛脚,也忍不住开始向神祈祷了。
神啊,救救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初夏不告诉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啊,额滴神啊!
然而神明并不怜悯世人。
要不然怎么说天上神仙比打入十八层地狱还要残忍的酷刑是打入人间轮回转世呢。
不过方幸这个时候想到了另一句解释,‘如果你向神明求助,说明你相信神明的能力;如果神明没有帮助你的话,那则是说明神明相信你的能力!’
方幸此刻已经顾不上这是哲学还是自我PUA了,反正他已经走投无路、束手无策,别无他法。
他只能强行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是可以让林初夏说出口来的。
“乖乖,咱不哭了哈。”
方幸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去吻掉泪滴了,他害怕那滴泪还是苦咸的味道。
他开始伸手去为林初夏擦拭,并且在擦拭的同时,脸上努力挤出了一抹强撑出来的很勉强的笑意。
林初夏却还是摇了摇头。
方幸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真觉得有点绝望了。
但这个时候,林初夏的声音却终于出现了,带着哭腔,
“我……泪失禁……体质啊,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幸闻声蓦然瞪大了眼眸。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只是自己想多了?
对!林初夏是泪失禁体质,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玛德,什么狗屁神明!
老子是铁血的唯物主义战士!
教员老早都已经说过了,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什么牛鬼蛇神的,统统走开!
“所以……”方幸欲言又止的说道。
来自于夫妻之间的默契,林初夏一看方幸纠结的样子,一下就明白了方幸想要问什么。
但是林初夏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
“唔……”她犹豫不决的吱吱呜呜着。
方幸见状也不强求,非常宽容的说道:“没事儿,你现在不想说也没事,等你想说了在说,我一直都在,随时都可以听你说。”
方幸现在完全不敢逼迫,也不敢大声的指使了,全程都是用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在说话。
林初夏犹豫、彷徨、踌躇不前,许久后,她仿若自暴自弃一般的长叹一口气。
方幸就看着她自我纠结,没有再去进行劝阻。
身下女人的呼吸不安,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雀鸟一般,忽闪不定。
方幸只能手臂微微用力,把她圈在怀里,以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心意。
爱人的气息是最好的催眠药。
林初夏鼻间嗅着独属于方幸的味道,竟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眸中的神色也渐渐变得肯定。
她终于在彷徨不定中做出了决定。
“方幸。”林初夏从方幸的怀中抬起头,与之对视着,嘴唇轻启:“老公。”
一声轻轻的呼唤,仿似道出了万千的柔情缱眷。
方幸的心也随之变得更加柔软,
“嗯,老公在呢。”
“没事的哈,有什么事情跟老公说。”
伴随着方幸的好言相哄,林初夏内心有所触动,但是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片刻后,她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了方幸的肩膀,声音便就势直接传进了方幸的心脏。
“老公,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啊。”林初夏说道。
“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方幸心中悚然一惊。
这个念头可不兴乱想,率先否定了自己的存在,那后面可就太容易做出各种极端行为了。
就算没有立刻就做极端行为,但是心理想法也会因此而变得扭曲。
方幸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妻子箍紧,力度好似想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面一样。
“林初夏,你听我说哈。”方幸赶忙说道。
“嗯?”林初夏在方幸怀里闷闷应道。
声音很低沉,反应出去她的情绪也很低落,这令方幸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能任由事情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要不然一切都会走向自己愿意面对的方向了。
方幸此时此刻,心中无比的着急的,但是却又不能完全表现出来。
毕竟林初夏的情绪已经开始出现了强烈的波动,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的恋人,来帮助她平稳度过这个阶段。
方幸深知这一切,毕竟为了林初夏的事情,他也曾通读过一番心理学著作,不说了然于胸,但也算是有所涉猎。
“林初夏,乖乖。”
方幸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到温和平缓,
“事情不是你这样想的,你听老公给你剖析一下。”
“嗯……”林初夏声若蚊呐的应了一声。
她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在方幸的怀中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下意识的用脑袋在方幸的胸膛蹭了蹭,寻找那个最让她安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