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方钰看到院中站着的人，愣了一下，笑着调侃“刚才还在和师姐说，小师傅不是夜间在别的宗门乱逛之人。”
“贫僧师父不是，但贫僧最喜到处乱逛。”
“嗤，小师傅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何干？”
“贫僧睡不着，便想着与施主也是有过命交情的，前来一叙。”
“这么晚，小师傅没想过我已经睡了？”
“月上梢头，贫僧曾来过，只是施主喝的尽兴，便没有打扰，如今想来是酒醒了，才贸然拜访。”
方钰笑嘻嘻的招呼人就在院子里坐下，先前众人只收拾了残羹，这桌子没搬回去，正好，对月小饮。
划过桌子，茶具整齐摆放，方钰将其中一盏茶递给通寂。
“小师傅找我何事？”
“贫僧也不知，只是觉得……施主或许有事要找贫僧，可这么久也不见施主开口，正巧睡不着，便来看看。”
“不愧是跟着闻灯大师修习天命的。”方钰叹道，她曾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回来以后就变了，一系列的事改变了她的想法，尤其是……她不见了。
“那施主，想找贫僧作什么呢？”
方钰想了想，还是问了个问题“大师觉得，我们现在的世界是真实还是梦境？”
通寂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个问题，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方钰笑了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通寂愣了愣“施主原是看的透彻的。”
“哦，我没有调侃你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想听听小师傅的看法，毕竟，对于世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施主于道一途的修行颇为深远，贫僧钦佩，若是施主想听小僧的看法，小僧也愿陪施主一叙。”
“小师傅相信前世今生与轮回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将通寂问的背后冒出一层细汗。
“前世种种或许有，或许是天道给予我们的警示，前世存在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生。我们有幸得知前世，那便努力活好今生。”
“那轮回呢？”
通寂饮了杯茶，舔舔嘴唇才缓缓开口“轮回之事，应是属于鬼界的，入了轮回，生前过往种种皆烟消云散。”
“那，今生得知前世之事，可算轮回？”
“这……”通寂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僧修为尚浅，这些恐怕还不能和施主公论。”
“哈哈，小师傅真有意思，这些东西，我也参不透，或许闻灯大师略懂吧。”
“明日施主若有空，可以过来，我与师父说过后，请师父讲一讲。”
方钰摆摆手“罢了，这些东西，自有它的轨迹，参透又能如何，终究逃不过事在人为。”
“施主倒是豁达，与逍遥道很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通寂再次额角冒汗，这施主一开始遇见也没觉得给人的压力如此之大，怎么现在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前辈，而且所讲述的东西，他竟是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