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蟠反复摩挲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说道:“林将军,这玉佩倒是稀罕之物。只是,仅靠此玉佩,恐怕还不够稳妥。”
林威眉头微皱,问道:“李公何出此言?”
李蟠放下玉佩,缓缓说道:“如今这局势,钦差大人在此严查,守关将领虽是将军你的人,可未必会因一块玉佩就轻易放行。据我所知,王将军已经派遣手下官兵,严格排查进出城物资。
万一他们多生事端,仔细盘查,这其中的风险,将军可曾想过?”
林威脸色一沉,说道:“那依李公之见,该当如何?”
李蟠轻抿一口茶,沉思片刻后说道:“老夫倒是有一法子,或许可行。我在城中还有些人脉,可去疏通一二。但这打点所需的费用,将军怕是要出上一些。”
林威心中一紧,暗自思忖着李蟠的话,说道:“不知这费用几何?”
李蟠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至少这个数。”
林威瞪大了眼睛,说道:“三千两?这也太多了吧!”
李蟠摇摇头,说道:“三万两,少一分都不行。”
林威怒声道:“李公,你这莫不是在趁火打劫?”
李蟠不急不缓地说道:“将军莫急,老夫也是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若将军觉得不妥,那此事就此作罢。”
林威咬咬牙,说道:“好,三万两就三万两,但此事若不成,李公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李蟠笑道:“将军放心,这京城中的来人,有我李家子弟。今夜子时,待到换岗之时,我安排人出关。届时,还请将军拖住钦差大人一二。”
林威笑道:“自无不可。”
……
七月初一。
刚入夜。
一辆辆装满美酒的马车陆陆续续从澶州城中驶出,一辆辆装满美味佳肴的车辆也跟随其后。
林威身穿官服,坐在为首的一辆马车上,细细的盘算着今日谋划的细节。
“来人止步!前方乃军营重地,不可擅闯!”
一道阻拦的声音穿过马车,惊醒了正在闭目沉思的林威。
林威掀开车帘,探出头来,脸上堆起笑容说道:“这位兄弟,澶州刺史林威,前来大营劳军。还请兄弟前往禀告钦差大人。”
那守卫士兵打量了一番林威,说道:“林大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多时,那守卫士兵返回,说道:“林大人,钦差大人有请。”
林威下了马车,整了整衣冠,带着手下走进大营。
钦差大人王峻坐在营帐中间,王殷、王朴二人坐在左右。
王峻面色严肃地看着林威,见他没有穿盔甲,只穿刺史服,当即说道:“林刺史,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威拱手行礼,说道:“大人,下官深知将士们长途跋涉,一路赶来辛苦了,特备了些美酒佳肴,以表敬意。”
王峻冷哼一声,说道:“林刺史倒是有心了,只是如今局势紧张,你此举是否另有深意?况且,昨日知州张淼已经前来劳军过了,今日大可不必!”
林威连忙说道:“大人误会了,下官绝无他意,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而且,此次前来,有重要事物交予钦差大人、”
王峻眉头微皱,目光锐利,说道:“何事物?”
林威拍了拍手,不多时,几名仆从模样的人手持托盘,走进了中军大营营帐。
只见局中一人手中端着是一副朝中盔甲,左右两方托盘中则放着自己的刺史大印和澶州城调兵虎符。
王峻看到这些东西,猛地站起身来,惊问道:“林威,你这是何意?”
林威赶忙跪下,说道:“大人,下官自知受人弹劾,上达天听。这盔甲、大印和虎符,愿交予大人,权当做避嫌而已。”
王殷在一旁说道:“林大人,此事可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林威一脸决然,说道:“下官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还望大人成全。”
王朴沉思片刻,说道:“林大人,你突然做出此举,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威苦笑道:“大人,澶州如今局势复杂,下官实在是心力交瘁。”
王峻盯着林威看了许久,缓缓说道:“林威,你先起来说话。”
林威站起身来,王峻又道:“这其中是否与你今日劳军有关?”
林威连忙摇头,说道:“大人,绝无关系。下官只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才做出此决定。”
“罢罢罢,林大人也是一番好意。此时既然兵权已交,足以证明林将军无反叛之心。无非劳军而已,且去吃酒,且去吃酒!”一旁的王殷连忙劝解开来。
毕竟,这营中大事落不到自己来决定。
“嗯,先去劳军!”
王朴捋了捋胡须,然后起身。
这时,王峻也反应过来:官家派遣自己来,无非就是担心澶州城有人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