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燊倒是热情,非要拉着萧烨的手与其同乘。
萧烨见推脱不掉,只能硬拉上云柔。
只是这安定王的座驾,实在是太奢华了,彻底惊呆了萧烨和云柔的双眼。
整架马车皆以红木制成,饰以金漆。
两旁婢女仆从若干,前方骑兵开道,两旁有步兵护卫,怎是一句气派可以诉说的。
“一,二,三……六,六匹马!”
云柔也是多了一个心眼,在上车前特意数了一下拉车的马匹数量。
正所谓天子驾六,王侯架四。
六马拉车,这架势已经是僭越了。
萧烨自然也是发现这点,但是人在别人屋檐下,也是说不上半句话,但心中却深感眼前这个大哥有些不简单。
东川这湖水,看来不太平静。
泸州城,四通八达,成了大兴最重要的商业中枢之一。
各地商贩将货物运送至此,再分售至各地。
此地民风较为开放,又因为萧燊好习武,常与江湖人士切磋交流。
因此泸州也成了江湖中人聚集之地。
此两者因素的影响下,致使泸州城门前,各色人士川流不息。
但是今日为了迎接这个废太子,却硬是封锁了主道,限制了人流。
“父皇身体可好?”
车内,萧燊忽然发问。
“好,很好,非常好。”
萧烨没什么心思陪他闲聊,随口回答道。
想着皇帝老儿在他离宫前,刚换了一个南方的厨子,每天变化花样地做着一些他没见过的菜式,老头儿一顿吃三碗米饭,这身体能不好么?
“家里那些弟弟们可好?”
萧燊操着兄长的口吻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
萧烨可不想谈起那些弟弟们,尤其是那个萧元,只会给自己添堵。
“胡相可好?”
“好,死不了。”
萧烨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道,手却轻轻掀开了帘子,看向了跟随马车行进的州官们。
本就是站立了一天,脚底下发软,这会儿又要走路,真是难为了他们这一身较贵的骨头。
“殿下这是要做甚?为了个废太子,竟然这般折腾。”
洪绍行皱着眉头,埋怨道。
曲永中不敢插话,只是一个劲地喘气。
“洪大人这都看不出来么?”
温仁博作为萧燊的亲信,忠诚地舔狗,除了出色的能力外,最重要的是有敏锐的官场嗅觉,能揣摩主上的心思。
“温大人可否明示?”
洪绍行擦了擦眼角的汗水,恭敬地问道。
“无非是想在废太子面前立威。”温仁博轻声说道。
“一个去北境送死的废太子,随便打发一下就好了,立哪门子的威。”洪绍行不满道。
“咱们殿下虽为长子,却被臭名昭著的嫡出皇子占了先机,多少心有不甘,这会儿他被废,还不出一出这口恶气?”
温仁博这番话,这洪绍行却只听进去了“出口恶气”这几个字,多少有些草率了,也难怪他一直不得志。
开创太平和安邦定国,从来就不是矛盾。
……
泸州,宴席。
云柔一脸严肃地盯着萧烨,说道:“你要记得,多吃饭少说话!”
萧烨听了,总觉得这番话已经听过了,北兖使团来的那晚她也是这么交代的。
可是按照剧情走,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发生意外。
萧烨十分从容地笑了笑。
宴会上,萧燊还是给了最高的礼遇,他们俩的座次排在了一众官员之前,菜品自然也是个顶个的好。
萧烨刚啃了半只烧鸡,立马想起了总是陪他饿肚子的小虎,不自觉地放下了另外半只。
他倒满了一杯玉浆,刚入口便体会到了出奇的顺滑感,与宫中的御供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这玩意儿老头儿一定喜欢。
“这个带给小虎,这个给老头,这个给老王,还有这个带给妹妹。”
萧烨喃喃自语道,手里将那几样东西单独拎到了一遍。
在云柔眼里,这废太子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吃个席还想着打包回家,好不丢脸。
然而此刻,席中一言不发的洪绍行,想起白天温仁博的那番话,顿时心血来潮,想着作为泸州主事,要为王分忧。
他忽然提着酒杯,绕到座前,对着萧烨高声说道。
“开平王殿下!”他随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下官曾闻殿下在皇都舌战北兖使团的事迹,心生钦佩,不知今日可否一睹殿下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