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杀人的案子,本官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是啊,所以接下来就要查周财主的不正当财产,等大人查清楚了,他造成的损失也该赔偿给草民。”
道理赵县令都懂,可他没想过要把到手的银子分给别人。
尤其是刘稷!
那周财主就是为杀刘稷而死的,他把银子分给刘稷?
他怕周财主死不瞑目,半夜鬼敲门来找他。
“刘稷,你损失的这几间茅草屋,值不了几个钱,就当给周财主他们的烧纸钱吧。”
刘稷没想过慷自己之慨,让周财主死后暴富。
他指着和铁片混合成一堆的银子,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大人啊!周财主欺瞒县衙篡改借据,把欠银五两改成五十两也就算了,他还烧毁了我数百把踏犁和材料,无数的铁器和五百两银子,冤有头债有主,大人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赵县令老谋深算,怎么看不出刘稷是装出来的伤心。
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
能从他手里讹走一两银子,他管刘稷叫爹。
“你的损失等查证完再说。”
“大人,我有人证。”
刘稷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立即带着一堆村民挺身而出。
“县令大人,我们看过阿稷父母立的字据,确实是周财主伪造的,踏犁每一把造价就有几百文,铁器更是值钱,银子具体有多少我们不清楚,但如果数量少,周财主也不会引来流寇帮忙。”
除了给刘稷作证的,还有受过到周财主坑骗的村民,当场哭诉。
“请县令大人给草民做主,周财主欺负我爹不识字,把佃田契书写成了卖田,霸占了我爹攒了半辈子的两亩良田。”
“周财主还把我家祖传的,一套价值二十两的银首饰给骗走了,当时是借他二两银子去买药抵的,再去赎,他不还了!”
委屈一旦有了宣泄的口子,犹如滔天洪流,堵都堵不住。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说出周财主的恶霸行径。
赵县令感觉心都在滴血:要是把该还的都还了,该赔的都赔了,他还能剩下多少?
“本官没空给你们断案,谁有冤情去衙门,本官延后审问!”
万事不决先拖着。
赵县令脚底抹油窜上马背,作势要往村西去。
却见刘稷依旧拦住去路,果断扬起手里的马鞭恐吓。
“胆敢拦着我办公,信不信我抽你?”
“我信!但县令大人要想让周财主的财产充公,必须先把欠我们的还回来!”
折腾了一夜,刘稷脸上虽然呈现出疲惫之色。
但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还是让赵县令心中一震。
此时,数百村民坚定不移地站到了刘稷的身后。
尽管他们手里拿的是锄头镰刀,根本不敌刀剑一击,可赵县令面对昔日这些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泥腿子,却莫名地生出一股恐惧感。
剑拔弩张的气势,好像双方一言不和。
这里又会发生一桩更惊天的血案!
暗夜将明,东方泛白。
微光照射在众人义愤填膺的脸庞上。
刘稷抬头看向马背上迟迟没有落鞭的赵县令,下达最后通牒。
“大人,你也不想激起民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