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明明上个月，杜如晦在孙思邈的医治之下，还能下床行走，还写了几次奏疏。
史册上，杜如晦病死于贞观四年。
而如今是贞观五年，已经是熬过了史册上的年限的啊。
为何还是病死了呢？
李世民的愣神，是完全不能接受，痛惜自己失去了一位大才，失去了一直尽心尽力辅佐自己的能臣。
更是对于自己好像没能改变杜如晦病死床榻的结局，虽然有了孙思邈这位神医医治……但也不过是让他多活了大半年的时间。
看起来是改变了，却也好像是什么也没能改变。
李世民痛惜杜如晦，也在担心长孙皇后的命运，更担心自己的寿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李世民仅仅是愣神了一会儿，就激动地站起来。
“是谁在谎报？！”
“朕要治他的罪！”
长孙无忌立即站出来，抱拳施礼道：“陛下息怒，此事非同小可，当无人敢瞒报！”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去如晦家中……。”
看他最后一面。
李世民也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大步上前，走出大殿。
长孙无忌等人连忙跟上。
春日的阳光洒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但这一日，阳光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温暖，带着几分凄冷。
金吾卫开路，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等人，大步流星地赶到了杜如晦的府邸。
在杜如晦的府邸前，一片肃穆，往日里的欢声笑语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低沉的哀乐在空气中回荡。
杜如晦，这位唐朝的杰出宰相，因病在家中去世，享年四十七岁。
孙思邈的医治确实有了一些效果，然而，在这时候，医疗技术还是有限，不少中医理论还没有得到发展，对于一些疾病，还是束手无策。
杜如晦的一生，是大唐开国的重要见证，也是李世民心中无法替代的挚友和重臣。
李世民苍白的脸色，因为这步履匆匆而开始涨红，他不敢相信这位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就这样离去了。
这一路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不舍，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对于李世民而言，不仅仅是失去了一臂，更是失去了一位至交好友。
当年跟随他一起南征北战，一起征战天下的谋士，一位懂他的好友，就这么早早病死了。
自他登基为帝之后，也一直是兢兢业业，用两年时间，完成了北伐胜利。
用了四年的时间，让百姓们休养生息。
李世民觉得自己真的有一些对不起杜如晦，在贞观元年的时候，就知道杜如晦因病死于贞观四年，却还是让他处理那么多的政务。
若是早早让他修养，说不得，还会更好一些了。
到达杜府，李世民看到昔日熟悉的庭院已是一片哀戚。他走进杜如晦的卧室，只见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他大步上前，直接坐在床前，紧紧握住杜如晦的手，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回想起两人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并肩作战、共商国是的岁月仿佛就在昨日。
“克明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李世民哽咽着说，“你我之间的情谊深厚，如同兄弟一般。你的离去，让我痛失一臂啊！”
可惜，杜如晦已经无法再回答李世民的疑问了。
冰冷的双手，也告诉李世民。
杜如晦真的病死于床榻。
李世民是真的哭了。
泪流不止。
长孙无忌等人连忙劝说着李世民，保重圣体，人有生老病死，乃常情。
陈平安站在后面，也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他提前提醒了，还给孙思邈灌输了不少现代的医疗知识，并且，还有那听诊器、手术理论，甚至是帮助孙思邈提前拿到了伤寒杂病论。
可最终也不过是让杜如晦多活了半年多的时间，最终还是病死于床榻。
看起来改变了，却又改变不多。
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李世民和他两人知道其中深意，知道杜如晦的寿命——病死于贞观四年。
当初，得知杜如晦病情有所好转，还以为真的有效果了呢。
可是如今看来，杜如晦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应该是病入膏肓那种。
陈平安觉得很有可能是什么癌症、恶性肿瘤之类。
以孙思邈现在的医术，确实是无法治愈。
在杜如晦的灵前，李世民亲自守灵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他时而低声诉说往事，时而痛哭流涕，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人们纷纷为这位伟大的宰相送行。
为了表达对杜如晦的哀思和敬意，李世民下诏全国哀悼三日。
在这三天里，全国上下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官员们停止办公，百姓们则自发地前往杜府吊唁。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白色的挽联和纸花，一片肃穆凄凉。
太极宫。
李世民单独召见了陈平安。
仅仅是三天时间，李世民好似老了一些。
神情有一点儿憔悴。
“陈卿，你说，我们这是改变了，还是没有改变呢？”
陈平安刚施礼。
李世民就直接问道。
声音沙哑，还有一些低沉，气息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微弱。
陈平安直接回道：“陛下，臣以为，有所改变，杜仆射乃是疾病缠身，已经病入膏肓。”
“这般疾病，可能在千年之后，也不太好治疗。”
“孙道长为其医治了半年之久，也算是尽了全力，让杜仆射多活了半年之久。”
“这就是改变！”
历史是历史。
或许，这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同样存在呢？
前世不是还有什么多元宇宙电影吗？
若是什么都没改变。
那武氏一家又怎么解释？
李世民点了点头。
杜如晦的死，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打击，可是，这时候，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李世民遭受到的最最大的打击，那就是武氏夺了李旦的皇位，自己登基为帝。
李唐王朝差一点儿因此而亡。
这才是最最最大的打击。
而遭受到了这个打击之后。
对于李世民而言，其他的事情，就谈不上什么打击。
人有生老病死，这本就是常理。
他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杜如晦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