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杨逸其实也用官场规则、事态轻重劝说父亲,且明确反对父亲冒冒失失的举动,可是父亲向来固执己、老而弥坚,不但听不了良言相劝,甚至还要对自己动用家法。
作为儿子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只希望父亲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以后,变得理智一些。
杨津早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里衫都汗湿,一颗心更是“砰砰”狂跳,目光与卫铉不经意对视时,竟感到一阵阵心悸,再不也敢小瞧这个比儿子还小的少年将军。
他现在不仅后悔后怕,而且也明白自己一开口就会得罪人,故而任由儿子与卫铉交涉。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涉的,卫铉对定州的要求还是原先那些,不过性质却变了,他在之前是处于有求无人的被动地位,可经过杨津这番操作,卫铉忽然占了绝对主动和优势,让对方再也不敢推三阻四,不敢在物资上作文章。
等到杨氏父子灰头土脸带兵离开,已是辰时正。
韩轨看出卫铉异常重视新加入骁果军的韦孝宽、王雄、怡峰、苏绰、独孤信、李穆;又见苏绰和李穆似乎不太喜欢卫铉的霸道风格。他见到堂中都是自己人,为了防止他们几人对卫铉有所误会,便故作好奇的问出心中疑惑:“将军,此前我们与杨刺史相处融洽,为何忽然对杨刺史不客气?”
“杨刺史虽然比较顽固、迂腐;可是我以前以为他对事不对人、对大魏忠心耿耿,所做一切都是为国为民、都是谨遵人臣之道,同时也以为他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我听章武王说,他是源子雍的姐丈。”卫铉不知韩轨良苦用心,如实道:“他们的姻亲关系是小事,可他这样一个小心翼翼、谨遵臣子之道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像失智一样擅离职守,我认为他是受源子雍之命,故意前来刁难我们。“
“未免全军上下像广阳王那般被他坑害,我只好借机发难、令他老老实实的做好本份之事。如此一来,我军才能放心在前方作战,若不敲打一番,谁知道我军大后方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为了数万大军生命计、为了歼灭叛军计,逼他一逼又何妨?”
“原来如此。”韩轨“恍然”道。
苏绰和李穆生在、长大安逸的环境之中,他们不太明白世态的艰难、不太明白官场里的各种算计,所以卫铉咄咄逼人的风格令他们有些不适。不过他俩毕竟是才智出众的人物,都有判断是非对错的标准,而且也知道源子雍很不是人。
此时听了卫铉的解释,终于明白卫铉因何借机发难了;感到因为误会卫铉感到愧疚的同时,心中那一点点不适也烟消云散。
韩轨目的达成,不复多问。
。。。。。
到了巳时,卫铉后续的军队也已入镇,使他手上的兵力涨到一万五千人左右。
其中有骁果军七千战兵、一千五百名亲军、一千五百名相州军、一千四百多名斥候军、两千名押运物资的屯田军,此外还有各级将领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