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症是外伤受箭毒、箭毒、锈毒、污染物所引发的病症,“中招”的人将会经历痛苦万分的死亡过程,患者一般先咬紧牙关、张口困难,之后面部僵硬,导致“苦笑”,随后是腹部和背部肌肉同时收缩,但因背部更有力,一般会形成“角弓反张”的古怪现象。
而战场中伤口受箭毒、锈毒、污染物感染的概率在25%-80%之间;一旦患上此症,死亡率高达一半左右。而这个杀伤力也是士兵死亡率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有时死在此症的士兵甚至远远超过战场上的厮杀。
再加上这时候医疗条件不发达,且此症潜伏期长,非常容易被人们忽视;等到出现症状后,已是无药可治的中晚期,只能听天由命。
元融原本威武干净的脸长了不少张络腮须,他咬紧牙关、张口困难,整个身子不时痉挛抽搐。
在他床榻不远处,其弟元凝、其子元朗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
元朗的心更是如同刀割一般,父亲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他。他是元融的亲兵幢主,本该率军护卫在父亲左右的,然而只有十四岁的他不知战场凶险,分不清利弊得失、是非轻重,当他看到敌军崩溃,居然带着手下五百精骑杀了过去,从而使元融的防护圈出现致命的漏洞。
盯着元融的宇文洛生是一名文武双全、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他立刻利用这个破绽,率五百精骑杀向元融;元融被迫迎战,这才中了一槊。若非后军来援及时,宇文洛生又想安全撤离,元融必然死在战场之上。
元朗明白自己是罪魁祸首,尽管父亲和叔父等人没有责怪他,但内心的自责同刀子一般噬咬着他。
“事已至此,仲哲也无须太过自责。你也有两天未曾进食了,先下去吃点食物吧。”元凝字定兴,亦是一名能征善战的悍将,先是出仕为恒州征虏录事参军,后来升任为护军长史、安东将军。
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明知元朗不听自己的劝说,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道:“我去巡视城池,准备守城物资,你在这里看好兄长。若兄长有什么……你务必先来通知我。”
顿了一时,他又低声叮嘱:“此外,绝不能将兄长身患金创痉一事宣扬出去,否则,我军就完了。如果有必要,杀些人也是可以的。”
元朗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明白叔父的意思,也知道新城县不能没有父亲。
想到这里,元朗感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他抹了一把眼泪,艰难的双手撑地、坐在地上,然后仰头望着元凝,声音沙哑的说道:“阿叔,我明白了。稍后我就去进食,我不能让阿耶失望。”
“你明白就好。”元融正要鼓励,一名亲卫在门外调禀报:“禀大王、禀将军,守城将士来报,卫将军的前军已经来到西城,还请定夺。”
“哦?我去看看。”元凝将元朗扶到一张坐榻上,步履匆匆的从侧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