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有了那些将领出面,上党郡的将士已经稳定下来。”杨晖拱手一礼,说道:“将军,那些将官已将印信尽数交给若干将军,辞呈还未写完,是现在拿来,还是一并带来?”
卫铉点头道:“稍后一并拿到这里,你去协助若干将军吧。”
“喏。”杨晖应声而退。
卫铉向杜皎说道:“杜长史,天井关和微子城精兵、五县乡兵和辅兵都已退出军营,剩下的四千余人,明显是听命于冯氏的私军、家兵,不知我说得可对?”
杜皎这两年多也不是虚度,他在上党郡的作为固然受人监视,一直做不出什么政绩;但是冯氏许多秘密早已人尽皆知;再加上又有众多卷宗对照,所以他手上掌握了很多与冯氏相关的资料。闻言便拱手作答:“太守,下官也不敢保证那四千余人全部是,不过少说也有九成士兵是冯氏私军。”
“九成?那也不少了。”卫铉沉吟半晌,取出一支令箭递向达奚武:“达奚将军,你带四镇将士入城,封锁军营四门,不许一人逃脱,如果有人出营投降,便以俘虏论处。”
“末将遵命。”达奚武上前接过令箭,行礼告退。
卫铉对不熟悉的人有所保留,自始至终都说按律办事,从来没有在杜皎和范宏等外人面前用上“逼反”二字;但是大家又不傻,杜皎当然能够从步步紧逼的部署看出卫铉的最终目的就是逼反冯氏。杜皎犹豫了一下,问道:“太守,真要逼反冯氏不成?”
卫铉见他用上“逼反”这个词,反问道:“我们是按律办事,杜长史这话说得有些不对,但不知长史有何看法?”
杜皎闻言苦笑,他知道卫铉对自己等人还抱有一定的戒心,所以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们接触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天时间,卫铉有此戒心也是人之常情;双方要想做到亲密无间,还要他们上党郡将官先行坦诚。否则的话,他们进不了卫铉为首的、全新的上党官僚体系。
他定下心神,起身向卫铉行了一礼,十分明确的表态道:“太守,私军和家兵、奴仆既没有军籍,也没有民籍,与土匪流寇无异,他们随同冯彻进入军营,本身就是违背了朝廷的律令,此时若能将之一网打尽,冯氏便等于失去最锋利爪牙;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军营中的四千多名强悍私兵始终一个巨大隐患。依下官之见,理当将营中士兵及其家属定为流民,而后一律打为官奴。”
官奴是没有人权的,哪怕被折腾而死,官府也不会为他们做主。其地位与奴隶、刑徒、牲口、货物没有丝毫区别。这类人,其实也是古往今来营造城池和长城的“主力大军”。杜皎当众说出这等建议,实则成为冯氏的敌人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卫铉也明白杜皎说这话的时候,担了巨大的压力,可他明知此言将会让他与冯氏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但却仍旧说了,可见他用身家性命向自己靠拢。
对于这种识时务的俊杰,卫铉非常欢迎。正当他要开口安抚之际,一名亲卫入门禀报:“将军,冯氏家主冯敬之求见。”
卫铉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请。”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