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向奔来的叱列平吩咐道:“让第一镇将士监管敌军士兵,第二镇收拢敌军完好箭矢、武器装备;第三镇收拢战马、轻伤伤马;第四镇烤些牛、驴、骡、马肉来吃。天黑之前,我们再向北方撤退。”
“末将遵命。”叱列平对卫铉已经是心服口服,正是因为卫铉根据时势调整和改变战术、使用奇谋,他们方能接二连三的轻松打赢敌军。
正被押走的费也头延宗闻言,猛的挣扎道:“你不攻打永和城?”
卫铉说道:“只要打败费也头牧子,一切都将唾手可得,又何必损兵折将,做那无用功?”
费也头延宗反应了过来,大声道:“粮道,你的目的是那些运粮队?”
“不止!”卫铉说了一句,不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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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清点,新军此役只有伤兵、没有一人阵亡,甚至连重伤兵都没有。然而新军此战竟然杀敌两千七百多人、俘虏一千一百多人。缴获的无伤战马八百四十多匹、受轻伤却能用的战马一千七百多匹、完好的武器装备两千六百多套,装满箭矢的箭壶五千五百多个,如果按一壶三十支来算,箭矢少说也有十五万支。
看着统计出来的数目、敌我双方的战损,卫铉都为之失神。
其他将领也是惊呼出声;斛律光和王思政少年心性,高兴得跳了起来,兴奋得脸都红了,只听斛律光激动的说道:“这么轻松发烂财,怪不得古往今来的那些该死胡狗都喜欢打劫我们中原王朝。”
此言一出,众所失声。卫铉和韩轨、柳师道、王思政目视长着胡狗相貌的斛律光,顿感无语。
好小子,算你狠。你小子狠起来,连自己和自己的祖宗都骂。
“给我闭嘴!”叱列平和若干惠、厍狄干、寇洛黑着脸,异口同声的斥了一声。
“我军此次大胜,将军信任的韦义直当居首功,可遇不可求;要是敌军有备而来,结果肯定不是这样,下次要是能有介休那样的战果,就已经令人心满意足了。”柳师道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接着说道:“我们不能指望每场战争都像现在这么轻松,关要还是自身强悍。一支大军如果一味指望主帅的奇谋,那么此军,也走不远。”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如果听众都是普通的士兵,柳师道搞不好被毒打一顿。可在场的人都有思想和灵魂,却是听得深以为然。
他们深知兵力相当的战斗之中,任何花哨都不顶用,靠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以及将士们顽强作战意志、丰富的作战经验、默契的配合。不管是再好的奇谋,也只有在战前早做准备才能奏效。而这场战斗,也是因为卫铉在战前算计好了一切,这才有了辉煌的战果,如果两军进行实实在在的实力较量,新军就算是胜了,那也是损失惨重的惨胜。
见到柳师道一言便令人深思,卫铉欣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众人说道:“奇谋终究是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偏门’,实非兵家王道;若自身实力不强,过度倚重奇谋,迟早落得灭顶之灾的下场。”
“我军的表现不错,尤其是下马后的战阵出击,令我无法挑剔,然而这一切都以奇谋为前提。我要的新军不仅能够轻松打赢胜仗;而且在遇袭的情况下,还能打赢敌军。你们要是满足于此,那就令我十分失望了。此后,当加紧练兵。”
卫铉通过这几场干脆利落的大胜,已在新军之内奠定了难以取代的权威,即便是叱列平都心悦诚服。而其他几个郎将都是卫铉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他们对于卫铉的感动和信任自然不必多讲。此时听了他这番话,众人尽皆凛然应命:“末将遵命。”
“将军,据叛军一名郎将交待,费也头延宗将永和城托付给了韦义直,另外还让蒲子城主将破也头元贞派遣在千精兵帮他守城。”叱列平一脸古怪的说道。
一开始,他还担心韦义直出尔反尔、一去不复返,却不料对方不仅骗来了四千精兵,自己还当上永和城代城主。
听闻此话,卫铉也是大感意外,笑着说道:“有他占据永和城,我们随时都能打开这座汾州南部的北大门,不过我们人少,占不了汾州南部,所以他的作用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叱列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将军所言极是,这枚棋子太过重要,此时不宜暴露。”
“有他在,我们连后路都不用担心了。”卫铉向旁边姜衍吩咐道:“派人向韦义直传讯,若破野头元贞让他派兵来援,设法给我拖在永和城,实在拖不了的话,也要事先派人通知我们,然后像现在这般送入我们的陷阱之中。到时候,我记他首功。”
众人忍俊不禁:“……”
姜衍应了一声,又向卫铉说道:“将军,半个时辰前,念将军使人送来军情:元刺史令并州兵曹郭罗察率领三千太原精兵接管六壁城,此军将于明日清晨抵达。念将军询问将军意见,我军另外三镇将士是继续驻守六壁城、还是前来汇合?”
卫铉沉吟了一下,他们现在的的兵力少,干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偷鸡摸狗、小打小闹。既然六壁城已经有人接手,念贤等人自然没有必要再驻守下去。
想到这儿,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令他们明日向中阳一带进军,我们在三川水中游会师。”
“喏。”姜衍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