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山郡,汶山城。
郡守府中,郡守段珽正与心腹在书房中商议。
天下风云变幻,蜀地本就是边陲,他们所在的汶山郡更是隐在山沟之中,消息闭塞。
可随着往来商贾传信,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汇聚到了这里。
皇帝离开了洛阳,到达江都。九鼎已形似无主。接下来,就怕这天下江山是要大乱的。
这个时候,那李昭却成了假益州行台,想要去诸灭巴地叛乱,调汶山兵去新城。
呵,巴地叛乱,与我汶山有何关系?
再说那李昭,一个年轻臣子,先是在蜀郡杀戮了地方佐官和一众豪族。此时坐拥蜀地军权,还可以自行任命益州行台官员,甚至私自截断了蜀道。
现在,又在收蜀地各郡兵权。
这个年轻人想要做什么?
段珽不打算掺和巴地的事情,他只派出了数百老弱郡兵经成都前往新城。
此时黄蛮兵远在剑阁,李昭势单力孤,谅那李昭也拿他没有办法。
汶山地处偏狭,却又在成都北侧,易守难攻。他没必要主动卷进成都平原的是非里。而且此时拥兵据守,待时而动怎么看都是更佳选择。
谁又知道这天下要怎么变化呢?
“郡守,越嶲、临邛、犍为等郡现在都在联兵,依某看,某等可联同同昌、平武、宕昌、武都几郡。
“这几郡对益州行台也是阳奉阴违。某等达成同盟,先联兵缔盟,以图自守,待时而动。”
幕僚在舆图上指画着,手指一勾便是数百里江山。
段珽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可旋即却又摇头道:“也是不妥。那几郡有白水、羌水和涪水相连,自可联兵一处。但,我这汶山郡却是在江水上游,与那几处都不相连。如何缔得盟来?”
另一幕僚微微一笑,上前道:“郡守勿虑,某等虽然自成一路,却对另外几郡极有用处。某等在江水之上,却可沿江水南下,直趋成都。万一益州有变,某等这汶山一郡,却是至关重要。”
另外几郡绕不开绵竹、雒县,无法对蜀郡形成致命威胁。而一旦汶山郡挥军南下,却足以对成都形成南北夹击。
这却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是,这般想的话,便是要与那李昭为敌了。现在是否到了火候?毕竟,那年轻人现在可顶着假益州行台的头衔。
段珽摸着下巴开始沉吟。
正思索间,郡丞忽然慌张的冲了进来。段珽与幕僚密会本是机密事,虽说与郡丞也算一心,可毕竟还要留有余地,见郡丞直接闯入门中,他登时便已不悦。
可还不等段珽问出什么,郡丞一句话突然让段珽目瞪口呆。
“郡守,李大夫已纵马入城了!”
李大夫?哪个李大夫?
段珽心中警惕,一个答案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可一时间他却完全不敢相信。
这汶山一路山地,道路崎岖,那个人不是在新城整兵么?成都到汶山都远隔数百里,更别提从新城而来。怎会突然跋涉至此?
自己怎会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郡丞印证了他的想法,确实是那李昭!
他自带着大队人马已然入城,西门守将似想阻拦,却被他径自闯了进来。有大队兵马随行。
他来此作甚?带了多少人?兴师问罪?
幕僚眼睛转了转,赶忙凑近段珽道:“郡守,此时事已危急!那李昭来者不善,郡守当立刻组织兵马先把其困住,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