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后宫,此时隋皇正带着千人的美女队伍纵酒郊游,高歌于亭台院落之内,尽享美景美色。
酒气氤氲,伴着湖光山色飘荡,舞榭歌台尽是依红倚翠。
宫内的回廊上,有宫女匆忙跑过转角,她跑得太过急切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琚,猛地扑倒在地。
忍着膝盖和前臂的疼痛,宫女爬将起身,噙着泪水惶恐跑到了后宫。
远处,隋皇与千人美女正自纵酒高歌。近处,萧后独坐在早先与皇帝对弈的湖中亭内,自顾自绣着手帕。
那宫女仓皇跑到近前,见了皇后终于找回了一丝安稳,若说现在后宫中还有谁能主事,怕不是皇帝,而是眼前这位皇后。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宫女猛地一擦眼睛,跪倒在地,惶恐道:“娘娘,出大事了!奴先前去前殿取花果,在外院门口听到了值宿的兵士在密谋!他们……他们要叛上作乱啊!”
终于,宫女将心中大事和盘托出,静等着萧后雷厉风行的处置。
然而等了许久,亭中那美妇人却一言未发。
宫女有些茫然抬头,看着萧后仍旧在自顾自的绣花,她怕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赶忙又将话头重新说了一遍。
萧后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动了下嘴角“哦”了一声。
宫女情急之下顾不得上下尊卑,连忙起身抢上两步,对萧后道:“娘娘,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尽早禀明陛下啊!”
听到这里,萧后终于稍稍停了针线,抬头看了这宫女一眼。二八年华,一脸懵懂,怕是在江淮被选入宫中的吧。
可惜了……
看了这女子许久,萧后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去禀奏陛下吧。还好,陛下尚未走远。”
宫女没有发觉萧后言语中的不妥,她欢快的点点头,赶忙去追远处那缥缈复又嘹亮的歌声。
薄纱为袖,粉裙飘香,小宫女穿过一队队的曼妙身体,拨开一层层交叠起来的蜀锦、扬纱,在已跑得气喘吁吁时,她终于见到了那位还在高歌的皇帝。
“陛下!奴,奴有大事禀奏!”宫女带着侥幸跪倒在地,仰望着天底下权势最高、功业亦是最高的人间帝王。
大业皇帝停了歌声,没急着去看她,复又喝了口桂儿酿。
待通体温热起来,他猛地一丢酒杯,纵情长啸。待胸中块垒稍去,他才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处。他带着些许熏醉问道:“你,何人?说何事?”
宫女情急,连忙将自己在前院听到的对话和盘托出。
身后,有不少美人已然变色,惊呼声此起彼伏。就在宫女还要叙说细节时,身前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大胆!妄语,欺君!”大业皇帝戕指着小小宫女,一站、一跪。
他瞪着眼睛,抖着胡须,大声骂道:“卑贱的贱婢,这也是你配说的?这也是你配知道的?危言耸听,意图邀宠,来人啊!”
宦官匆忙跑到身前,躬身听命。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将眼前这个跪倒在地的宫女拖出去,斩首示众。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宦官们自然也没有胆子多说什么废话。小宫女在震惊中被两个宦官拖拽着离去,她只是默然流泪,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曼妙的身体在一具具的倒退,薄纱、粉裙伴着浓郁的体香层层交叠。小小的宫女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她闭上眼,无声无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许久,萧后的贴身侍女凑到了亭子里,待萧后刺好最后一朵花样时,她小声告知了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