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韩昭两人相识经年,偏生因缘际会彼此错过。而今李昭开口许婚,却终于是给了两人一个圆满的机会。
先前李昱过世,赵芸茹同样需守丧三年,且兼韩昭始终被朝廷除名,担着白身,故而谁都没有主动挑破那层窗纸。
如今,三年丧期早过,李昭明面上是封疆大吏,实则已经成了一方诸侯。在他表奏之下,韩昭已被封做了绵阳县公,任职将军。
此时说起此事,恰到好处。赵芸茹未被封赏,除籍改嫁才全无后顾之忧,她这才明白并非是李昭心有芥蒂。
“恭喜姨娘,得偿所愿。”李雪琪一声恭喜,彻底让赵芸茹红透了脸颊。
这些年下来李雪琪多是在与赵芸茹相伴,相互扶助下她早已去了年幼时的芥蒂,此时不由得频频打趣起这位姨娘来。
李慧芸早年也与赵芸茹相识,她又是个伶俐性子,一路行来自也与另两个女人相处融洽,此时插进话去并无滞涩。
三女子都是貌美,一时在屋中笑闹起来,声若银铃,眨眼间春意盎然。
待笑过闹过,李昭复又将一个消息告知给了赵芸茹知晓——师父韩昭的兄长韩世谔,此时已至成都,投奔而来。
听闻这个消息后,赵芸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有些担忧。
按理说,这韩世谔是韩昭兄长,便是家中亲眷。此时来投奔该是亲人团聚的高兴事。可赵芸茹心知韩家兄弟并不和睦,这次韩世谔到此,怕会有些是非。
带过消息后,李昭三人离了屋子,自回了住所。
作为汉中之地实际的最高人物,众臣不论心中如何去想,都要巴结着李昭。城中最好的宅邸理所当然被腾让了出来,早已洒扫干净供李昭一家下榻。
李昭与李慧芸自在主屋安歇,李雪琪的房间却也离他们二人的院落不远。途径小院时,众人发现李雪琪的侍女晴儿不知怎地竟在院外等候。
见李昭等人归来,晴儿连忙迎上前去,将一小包东西塞给李雪琪。
“这是何物?”李雪琪一边问询一边解了开来,顿时闻到一股香气。
晴儿在一旁解释道:“是罗将军刚刚遣人送给大姐的,前脚刚走。说是南郑有名的‘肉条酥’,给大姐尝尝。”
李雪琪打开布包一看,轻轻嗅了嗅,随即便抿嘴一笑。
秋月下,那张秀丽的脸孔霎时艳若桃李。
李雪琪旋即恢复正常,举起布包递到李昭夫妇面前,笑问道:“兄长、嫂嫂,闻着味道不错,可要尝尝?”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
与李雪琪道了别,目送她走回屋子,李昭却是偷偷将晴儿又唤了出来,李慧芸也凑到一旁,双眼都是狡黠。
李昭思量着怎么开口时,李慧芸早已抢先问道:“晴儿,这罗将军经常送大姐东西?”
晴儿神态自若道:“是啊,当年在洛阳时罗将军就偶尔送毕罗给大姐,在成都时送的是桂花糕这类甜点多些。”
李昭闻言瞪大了双眼,纳罕问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晴儿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李慧芸却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眉眼弯弯,犹如天上的弦月。
再三叮嘱晴儿不要多嘴,夫妻俩一个发愣一个雀跃着回了屋子。
坐在屋中床榻上,解了外裳的李昭发呆许久后摇头苦笑,感叹着自己兄长当得太过失败。
李慧芸却双手环住李昭脖颈,躺在他的怀中嬉笑道:“夫君,须知女大不中留。既然你已成全了赵姨娘,何不来个好事成双呢?”
李昭想了想,露出笑容来,拉着妻子反倒在榻上。
床帐放下,一片窸窸窣窣。
有道是,床前明月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