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立时会意,向郭缊与聂辽拱手行礼,随即步出厅堂。
聂辽在厅堂中与郭缊闲谈,言辞之间,谈的多是他率军征讨鲜卑的战事。
从他率军离开马邑城后说起,先率军前往云中郡攻灭西部鲜卑魁头部落,再率军前往五原郡攻灭骞曼部落,在五原郡偶遇吕布,与其一道率军前往朔方郡攻灭扶罗韩部落。
一直说到他与吕布一道,率军前往幽州代郡北部的弹汗山,攻陷中部鲜卑王庭,得到鲜卑圣物,随后各自分散出击,歼灭中部鲜卑部落。
当听到郭缊问及吕布时,聂辽想了想,回道:“可能回到五原郡了吧。”
可能?
郭缊面色些微无奈,问道:“忠远临走前,没有与吕布招呼一声吗?”
聂辽稍作思索,摇了摇头,“没有,他率领五原郡兵跑得有点儿远,吾懒得寻他。”
“那……那他若是发现……”
“明府勿虑,那吕奉先脑袋大,脖子粗,此生不是屠户,就是个莽夫。待他寻不到吾,自然就率兵返回五原郡了。”聂辽看着郭缊,笑着回道。
“这……忠远日后与他就不好相见了啊……”郭缊觉得,聂辽这事儿办得有些不地道。
“见与不见,吾都在这里;念与不念,他义父都在那里。”
“他义父何人也?”郭缊见聂辽好似全然不在意此事,而且似是故意如此作为,他心中顿感奇怪。
聂辽笑了笑,莫名道:“他义父啊,正在来的路上……”
郭缊见聂辽与他打哑谜,也就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起聂辽的婚事。
聂辽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跟他谈婚事,他一听此事,就头疼不已。
好在他现在年纪尚轻,问题不大,至于以后,大不了成婚娶妻,有名无实罢。
于是,聂辽以一句“鲜卑未灭,何以家为”作为理由,将郭缊的八卦之火暂时熄灭。
不知不觉间,半个多时辰已过。
郭晨返身而回,身后跟着数名端着食盘的侍女。
不多时,宴席开始。
郭缊作主,郭晨作陪,聂辽为客,三人宾主尽欢。
郭缊知道聂辽不喜繁杂礼数,又出身于寒门庶族,是以并未教雁门郡丞与马邑县丞参加宴席。
正在三人推杯换盏,饮宴正酣时,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郭缊眉头微皱,看向郭晨。
郭晨当即会意,向聂辽拱手抱歉,起身离席而去。
不过片刻,郭晨回到厅堂落座,看向郭缊,轻轻点头。
聂辽不由心生好奇,言道:“初明兄,莫不是有人前来县府官署喊冤诉苦?初明兄身为一地邑宰,可不能不顾治下子民啊……”
郭晨见聂辽竟然给他上思想教育课,无奈道:“将军言重了,下官岂敢如此作为?方才有一流民莽夫,听闻将军昨日入城,便前来县府,非要面见将军不可。”
流民莽夫?见我?
聂辽闻言,心中更是好奇不已,不由问道:“初明兄可知其姓名与籍贯?”
郭晨见聂辽过问,也不好隐瞒,据实回道:“姓高,至于其他,下官不知。”
高?高……
蓦然,聂辽心中一惊。
他连忙起身离席,大步走向厅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