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云中太守见他率部南下,立刻传消息给骞曼,若是如此,他很可能会陷入险境。
荒干水下游是一片大泽,大泽以东是荒干水,以西是河水支流。
而他的好堂弟骞曼此时正盘踞在五原郡临沃城外,只要其顺着河水直下,快马奔袭数个时辰,就能将他堵死。
可是即便他不去收服那群野马,万一骞曼也发现了那群野马,率领部众前去截获,那他就更难受了。
想来想去,魁头顿感头疼。
“大哥!你还要犹豫到何时?骞曼如今年已十五,若教他得知如此消息,定会率部前往大泽套马!大哥难道不觉得危险吗?小弟私下里为大哥感到忧虑啊!”步度根大声喊道。
魁头一听步度根如此说,心中也是有些担忧,可转念一想,万一被骞曼率领部众截断归途,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若骞曼没有得知那群野马的消息,反而因为我们率部前往大泽,被那云中太守栾贺将消息传给骞曼,那你我兄弟可能就……”
“哎呀!大哥如今既为鲜卑大单于,做事怎能如此畏缩?一个毛孩子也吓得大哥动弹不得吗?”
魁头闭上双目,眉头紧皱,一时无言。
良久,他猛然睁开双眼,倏然起身,看着步度根,问道:“那马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可莫要欺骗大哥!”
步度根见大哥终于想通了,不由得心中一喜,当即拍着胸脯,回道:“小弟麾下的百夫长亲眼所见,绝无虚言!小弟不帮着大哥,难道还能帮着骞曼那小子吗?”
“好!”魁头重重一点头,抬手一挥,命令道:“三弟,召集儿郎,且随大哥去套马!”
“遵命!”
一个时辰后,西部鲜卑三万大军集结,跟随魁头与步度根,沿着荒干水一路西去。
套马并不需要这么多人,魁头实则是为防备他的好堂弟骞曼。
别看他长得膀大腰圆,可他生性小心谨慎,绝不将自己置于险境。
大军在侧,他心中莫名踏实许多。
三万大军尽皆轻装上阵,身着皮甲,身背轻弓,一柄马刀,一个箭袋,一包肉干,一个水袋。
百余里路程,魁头率部不到五个时辰即至。
步度根在大泽旁留有数名斥候,此时见魁头率领部众赶来,斥候立刻策马上前禀报。
半晌,魁头与步度根不禁面面相觑。
那匹马王带着一群野马,在大泽饮水休息数个时辰后,渡过荒干水与白渠水,继续南下,距此时刚走不足一个时辰。
魁头心中顿时疑惑不已,这马王是不是脑子有点儿不太好?
在大泽饮水倒是没什么,可这马王饮完水不北上草原,竟然南下并州。
这……
“大哥,追吧!此正是天赐良机!”步度根殷切地看着魁头。
“何意?”
“大哥,若是那马王北上草原,我们未必追得上,可若是它南下并州,嘿嘿!”
“是呀!这并州河道虽不多,却多山,且有长城关隘,如此果真天赐良机也!”
步度根见魁头同意,立刻回头,大声喝道:“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