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八百,一日万里。
聂辽一日间辗转多地,从平原郡至济南国,从乐安国至齐国,直至北海国。
几乎踏遍青州大地,他才终于找到管亥、管承和张饶,这三个黄巾军渠帅。
管氏兄弟到处宣传,其是北海人管宁之族人,整得像模像样,北海国被二人分而治之。
而北海国以西的四个郡国,则是张饶的地盘,其与管氏兄弟井水不犯河水,共治青州。
在黄巾军肆虐的八州之地中,青州仿佛一隅治世一般,一片欣欣向荣,人人安居乐业。
主要是因为距离司隶较近的那些黄巾军,为青州黄巾军大大减轻了来自汉帝国的军事压力。
无论是灵帝,还是朝廷公卿,在镇压黄巾军的战略方面,意见是非常统一的。
即先近后远,先大后小,先重后轻,保京畿,保司隶,保中原,逐一镇压,平定全国。
所以在二三月时,天下八州太平道纷纷响应张角起事之初,青州并未被灵帝与朝廷所特别重视,充其量只是癣疥之疾,而非心腹大患。
所以,这就给了管氏兄弟和张饶以时间与空间,这哥仨就开始从野蛮生长,到快速发育,直至聂辽来到青州时,这哥仨俨然已是青州三王。
至于这哥仨为啥可以相处的如此融洽,聂辽估计,并非三人感情深厚或是尊教重义,即便是管亥和管承也并非亲兄弟,只是同族而已。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外有强敌,内无争斗。
无论是以灵帝为首的汉帝国朝廷,还是天下八州各地的黄巾军渠帅,对于管亥、管承和张饶而言,既是助力,亦是威胁。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在此时兄弟阋墙,至于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只能一边发展,一边观望,以待局势与天时。
只不过聂辽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发展与观望。
在齐国临淄城,聂辽夜入齐王宫,斩张饶首级,趁夜而去。
在北海国剧城,聂辽策马奔突北海王宫,斩管亥首级而走。
复又前往淳于城,再袭杀管承,斩其首级,慑其余众部下。
聂辽一路不仅斩杀黄巾军渠帅三人,也顺手砍了诸如徐和、司马俱等一众黄巾军小将。
他布告沿途所过之地,青州黄巾军渠帅以伏诛,汉军不日即至。
至于可怜又可恨,非死即逃的青州各郡国诸侯王,他才懒得救这些猪狗虫豸,收尸都不可能,顶多以后给灵帝传个信儿。
说实在的,刘邦整的这个郡国制,也是奇葩得很。
若非汉武帝来了一招儿“推恩令”,东汉也许根本就不会存在,因为在西汉可能就已经打成战国了。
毕竟西汉后期的皇帝质量,那是步步高升,一路奔着亡国的大道前行。
千万不要怀疑这种可能性,就从那个“乱我家者,太子也”的高宗孝元皇帝刘奭起。
不过想想也正常。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百折不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
哪有不灭的国,哪有不败的家,哪有不渝的爱,哪有不死的人。
可是,这大汉不对劲,它病了,病入膏肓,须得刮骨疗毒以医。
就以我手中长刀,胯下铁马,斩断这千年来的天生富贵,踏碎这万里内的桎梏枷锁。
也许世人曾经看错了我,现在又看错了我,将来依然看错了我。
然而我就是我,我从不在意他人是否看错我。
跋扈将军也好,独裁权臣也罢,布衣也好,皇帝也罢,奈我何!
在黄巾军敲响汉帝国的丧钟后,在汉帝国走向灭亡的倒计时中,聂辽一如龙入大海,鹏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