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帅,我见你去了吕布营中许久。吕布可会守诺退兵?”吴敦不想臧霸太伤感,转移了话题。
臧霸点头:“吕布明日就会退兵,刘公子也承诺会协助我制定琅琊国的春耕时令。”
吴敦抚掌大喜:“太好了!若有刘公子协助制定琅琊国的春耕时令,今年的春耕就不会跟往年一样手忙脚乱了。”
虽然人人都能种地,但不是人人都会种地。
地种不好,即便有良田在手也产不出多少粮食;地种得好,哪怕是劣田也能产出可观的粮食。
刘标在农术上的才能,吴敦是亲耳听过的,这让吴敦颇为兴奋。
“我这就派人通知孙观等人,今年务必要有个大丰收。然后请刘公子吃烤羊肉。”
“你那是请刘公子吃?你是想请刘公子帮你烤吧。”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
见臧霸收起了伤感,吴敦暗暗松了一口气。
翌日。
臧霸又备上了财币,以购买吕布在即丘城外的营寨和良田为由,给了吕布大量财币。
虽然昨日并未跟臧霸有这约定,但臧霸这财币一送又增加了在吕布心中的好感。
会办事儿的人,自然也就更好相处。
投桃报李,吕布对臧霸也许诺了不少好处。
派人通知缯县的张辽退兵后,吕布也准备撤兵回彭城。
只不过。
这次吕布准备绕道下邳。
吕玲绮还在下邳,吕布得将吕玲绮带有,否则刘标指不定又会将吕玲绮带到即丘城。
“贤侄,你就安心留在琅琊国,本侯会亲自去下邳,护送玲绮回彭城的,你不用挂念。”
吕布拍着刘标的肩膀,一副谦谦长者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吕布是在替刘标考虑。
刘标敛容肃声,一本正经:“小侄正有此意!”
“小侄暂时要留在琅琊国,也没时间送玲绮回彭城,就有劳温侯了。”
吕布不由狐疑。
怎答应得这么爽快,莫非有诈?
只是刘标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让吕布挑不出毛病来。
想到刘标往日的狡黠,吕布就更不想在这里待了。
夜长梦多。
只要早日返回下邳,就可以阻止意外。
“贤侄,本侯思归心切,就先行一步了。你多保重。”吕布闲扯几句后就不再逗留,招呼众军往下邳而走。
待得吕布走远,刘标回头看向吴敦:“吴校尉,这即丘城可有清雅的小筑?”
吴敦不假思索:“即丘城空宅不少,想寻个清雅小筑也不难,刘公子想几处?”
刘标笑道:“那就有劳吴校尉了,一处就够了。再请些侍女帮忙打理,我有女眷要同住。”
吴敦一愣:“女眷?刘公子不是没成婚吗?”
刘标嘴角一勾:“没成婚就不能有女眷吗?只是同住小筑,又不是同住一屋。”
联想到吕布方才的话,吴敦不由瞪大了眼睛:“刘公子,你该不会是想说,是,是,是温侯的女儿要来?”
刘标笑容灿烂:“虽然猜对了,但没有赏钱哦。”
吴敦更是错愕:“可温侯方才说要亲自去下邳护送,怎么会再来即丘城?”
刘标指了指沂水,笑得更欢:“温侯走陆路去下邳,玲绮乘船自下邳而来,这两者冲突吗?”
“我以为,这不冲突!”
“不扯这个了。等有了空闲,我再跟你聊聊我跟温侯间的趣事。”
吴敦愣了愣,对刘标和吕布间的关系感到越来越迷糊。
这样对未来的丈人,刘公子你真不怕被温侯给捆绑了?
刘标笑容依旧,热情的挽着吴敦的手臂,行走在河畔旁,边走边拉家常。
“吴校尉,你为什么会取黯奴这个表字?”
“其实这不是表字。以前在泰山当贼,本名不够唬人,就取了黯奴这个唬人的,这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又岂能没有表字?”
“我读书不多,也不知道怎么取。刘公子博学,不如送我一个?”
“吴校尉太客气了,你我有缘,谈送就不合适了。我有个提议你且听听。”
“刘公子请说。”
“你跟臧骑都尉是兄弟,臧骑都的表字是宣高。高者,远也。不如你取个表字宣远如何?”
“谢刘公子赐表字,那以后我的表字就叫宣远了。”
“不是我赐表字,我哪有这资格。你回城找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让长者在你先祖牌位前,替你取表字。如此,方能无愧祖宗。”
......
下邳。
吕布策马入城来见刘备。
得知吕布凯旋,刘备也是热情的出府来迎接:“奉先兄除萧建、诛昌豨、降臧霸,备钦佩不已啊。”
吕布大笑下马:“玄德过誉了。布只是有些勇力,全赖贤侄用计。”
“玄德有子如此,让布好生羡慕啊。”
刘备也笑:“常言,这女婿半个儿。奉先兄不如早日走了六礼,也让我儿能对奉先兄多几分尊敬。”
如今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这谈话间自然也多了真诚,少了客套。
“不瞒玄德,布绕道来下邳,也正有此意。”吕布微微敛容:“如今盘踞在东海的昌豨死了,曹操设置的琅琊相萧建也死了,琅琊国的臧霸也决定归附玄德。”
“布又听闻,云长和元龙在广陵也是势如破竹,不少城池都选择了归附玄德。”
“徐州四国一郡,基本上也没有想要据城称霸的了。”
“布虽然对贤侄说,除非袁术饿死、渴死否则不会将玲绮嫁出去,但那只是气话。”
“布也想早日定下两人的婚事。”
刘备大喜:“我儿若知,定也会高兴,也就不用整天想着带贤侄女到处跑了。”
“虽然两人皆有情愫,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也容易受人诟病。”
吕布点头:“为这事,布也很烦恼。这次去趟琅琊国,贤侄都能将玲绮带到下邳。”
“今后若是去征讨其他地方,岂不是又要带着吕玲绮瞎跑?”
“布这次来下邳,一为跟玄德商议婚嫁之事,也要先带玲绮回彭城。”
“以布跟玄德的身份,这怎么也得走诸侯之礼。”
刘备脚步一滞:“奉先兄,你方才说你要带贤侄女回彭城?”
吕布奇怪:“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备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贤侄女不在下邳。”
吕布瞪大了眼睛:“不在下邳?玲绮怎会不再下邳?”
刘备扶额:“前几日,温侯派侯成来报捷,侯成就带着贤侄女出城了。说是奉了奉先兄你的军令要先带玲绮回彭城。”
侯成?
吕布的胡子瞬间被吹起来了:“这不是布的军令!”
“侯成这混蛋,这哪里是要带玲绮回彭城,这分明是要带玲绮去即丘城!”
“玄德,你是怎么教儿子的?布的妻女偏袒就算了,布的众将竟也偏袒。”
“贤侄还不是布的女婿,众将就如此;若贤侄真成了布的女婿,众将都不听布的军令了。”
“不行!这桩婚事,布不答应!”
吕布只感觉胸口又闷又炸。
怪不得走的时候刘标的反应那般的平静,这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刘备头疼不已。
这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又被刘标给坏了气氛。
“奉先兄,备也很无奈啊。”
刘备扶额。
我也奇怪,奉先兄你的众将怎会听我儿的。
见吕布怒气不退,刘备轻叹宽慰:“奉先兄莫急,我这就派人给翼德去信,定会将贤侄女安然带回下邳。”
好说歹说。
刘备才安抚了吕布那飙到了喉咙间的怒气,又派人去通知利城的张飞,让张飞务必要将吕玲绮带回下邳。
沂水河上,轻舟扬帆而行。
侯成一脸苦恼的坐在船头,自言自语。
“我真是昏了头啊,竟会为了一个酿酒秘法就答应刘公子的要求。”
“这今后回了彭城,不挨鞭子就得挨板子。”
“贪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