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着种种原因,种种借口能够说服自己,或许是自家孩子要上学,又或许是要给老伴,父母看病。”
“只有个别时候会例外。”
“那就是父母年纪过大,又或者是怀有身孕,带着孩子。”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狠下心来,花上一笔钱,给自己升座,只为让父母,孩子,孕妇能有个舒适的乘车环境。”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看看在这节车厢里有多少人带着孩子,又有多少人怀里抱着婴儿,带着自己的父母。”
“至于我刚才的话,你就当是我在安抚他们就好。”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一直乱着,也不是个事,总要有人站出来,维护一下秩序。”
“更何况,在这件事当中,我也没有付出什么,只是让他们做了他们之后也要做的事而已。”
赵以安说道。
他口中的前几年,不是这一世的前几年。
而是前世的经历。
这也是为什么,赵以安明明不喜欢管闲事,怕麻烦,却还是在刚才,突然出声大喊,稳定人心的原因。
闻言,季伶沉默了。
周元德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因为在刚才,他们的确是想着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告诉别人。
现在听赵以安这么一说,两人只感觉脸皮发烫,深感羞愧。
看出两人的不自然。
赵以安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人与人之间不能共情。
如果他从出生起一直就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穷奢极侈,严重脱离群众。
那他面对现在的情况,肯定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作为曾经社会的底层人之一。
千万工农的其中一员。
赵以安体会过很多的苦难。
因此,在他的心中,仍存有一丝柔软。
他不知道这群人这次出行的目的是什么。
也不在乎这群人此前是好是坏。
他只知道,这群人这次坐火车出行,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念想,那就是能够平安回家。
眼下遭遇这般横祸。
赵以安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怎么样。
但最起码,他愿意给这群人带来一丝希望。
让这群人冷静下来,然后用最好的状态,去应对那些可能到来的问题。
...
...
片刻后。
随着车厢里的人都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
他们重新将目光落在赵以安这个‘主心骨’上。
自从火车脱轨后,乘务长通过广播,给他们说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后。
直到现在,广播都没有再度响起。
如果不是赵以安刚才说了,救援正在路上。
估计现在,面对未知,人们又要乱起来。
“那...那个,小伙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沉默片刻,一个中年女子将怀中的婴儿放在床上,看着赵以安问道。
闻言,赵以安想了想,刚想要挤出一抹笑容,说‘没事,接下来该干啥干啥就行。’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
“哗啦!”
车厢外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
“咚!”
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车厢上一样。
使得这才平稳下来没多久的车厢,瞬间又变得晃荡了起来。
见此状,赵以安脸色一变,他赶紧大吼一声:“抓好。”
然后就赶紧催动先天之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那名中年妇女的床前,一把抱起婴儿,以自己的身躯为垫子,将其搂在怀中,这才没让那婴儿因为车厢晃动,导致被磕到碰到。
这股晃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差不多就持续了五秒,便恢复如常。
众人在赵以安的提醒下站定,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正当他们要松一口气时。
突然。
“嗡嗡—”
“嗡嗡—”
在人们的头顶,那明亮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随后就在人们错愕的注视下,彻底黑了下去。
身陷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霎时间,那刚刚才消散下去的恐惧顿时犹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听着周围的呼吸声逐渐急促,加剧。
赵以安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然后就赶紧开口,道:“各位,听我说,别慌,千万别慌,这估计只是电线短路了,现在把你们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就没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
人们这才深吸一口气,强心按下心中的恐慌。
他们不敢犹豫,纷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随着一个又一个明亮的灯光被射出。
那原本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厢,也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小宝。”
站在赵以安身旁,中年女子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刚才把孩子放在了床上,惊呼着就要去摸索。
但赵以安却先她一步。
他将手里的婴儿往中年女子的怀里一塞:“别急,在这儿,好着呢。”
然后也不管女子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来到了窗户边,朝着外面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赵以安的眉头顿时皱起。
在火车脱轨的时候。
他曾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那时候,隔着窗户,他还能够看到走在前面的几节车厢。
但现在,看着眼前那细腻的白色。
“这是...雪?!”
季伶注意到赵以安的目光,顺势看去,不禁呢喃道。
周元德眉头皱起:“这雪是哪儿来的?”
赵以安没有说话。
只是看了一眼其他人,又看了看周元德和季伶,对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随后就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见此状,两人心领神会,连忙跟上。
便发现赵以安在来到车厢连接处后,便对着车厢连接处的大门又是拍,又是踢。
周元德和季伶对视一眼,二人想到刚才在窗外看到的白雪,意识到什么。
季伶看向赵以安:“赵同学,我们该不会...”
赵以安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有可能是遭遇雪崩,被雪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