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五月下旬,雨水越发多了,连着下了几日。
但也驱走了江南的暑气,带了丝丝清凉。
谢青妩躺在床上,享受着凉风习习,外头雨声滴答,颇有画船听雨眠的意境,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雨声也熄了,有一道人影伫立在窗前。
谢青妩仅有的一丝困意顿时消失殆尽,扯着嗓子喊:
“来....”
“姑娘,是奴婢。”
声音刚喊出一丝,就被人捂住了手,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谢青妩摸入枕头下的手顿住。
见谢青妩不挣扎,那人赶紧松开手,站在了她面前。
“奴婢见过姑娘。”
“桐音?”
谢青妩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刚从枕头下抽出的匕首又放了回去。
“不是让你去淮阳跟着冯青雪吗?你怎么回....”
话说了一半,谢青妩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站在窗边的人影身上。
“冯青雪?”
那人转过身,因为没有月色,站的又远,有些看不清面容。
“我在淮阳等了谢大姑娘许久,可大姑娘却迟迟不至,便只能请桐音姑娘带我前来寻你了。”
谢青妩趿着鞋下床,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还以为只有我比较着急,没想到冯姑娘比我更着急。”
“既如此,当初冯姑娘为何不进京找我呢?”
冯青雪失笑一声,“京城我去不得,若是去了,恐怕非但是我。”
“就连谢大姑娘也会有性命之忧。”
烛火点燃,谢青妩这才借着光亮看向了冯青雪的面容,却陡然失声。
“青禾姑姑?”
站在她面前的,哪里是小冯御医的妹妹冯青雪,而是当年早就出宫,皇后姨母身边的大丫鬟青禾。
谢青妩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只是震惊中又有些想笑,笑着笑着又觉得酸涩委屈。
“怎么是您啊?当初您出宫嫁人,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我哭了好久,您....”
倒也不是说青禾不能活着,她若是活着,谢青妩当然高兴。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活着,却都不告诉她和皇后姨母一声。
冯青雪,不应该叫青禾,抬手摸了摸谢青妩的软发。
“此事的确是我没有告诉你,但我活着这件事,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甚至她病逝,也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
谢青妩瞪大了眼睛,“您什么意思?”
青禾来着谢青妩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你不是想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中毒过世的吗?”
“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怕你会承受不住。”
谢青妩胸口的酸涩之意越发翻滚,“其实我多少猜到了一些。”
“是不是.......跟我母亲有关?”
她猜测,但是并不希望这是事实,否则也不会非要求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