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拖下去,重责五十。”
“皇上,您便是要罚臣,臣也要跟谢青妩退亲,臣….”
裴宴的话被关在冷风中,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谢青妩抱着手炉,只觉得这声音真是无比悦耳。
只是她现在没有闲暇的心去欣赏,眸光落在建元帝身上,缓缓跪了下来,“皇上,自皇后姨母去世,臣女便觉着只有裴宴一人,明知他心思已经不在臣女心上,却仍旧死缠烂打,如今才知错的离谱。”
“臣女…臣女想和裴世子退亲,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建元帝看着谢青妩半晌,然后亲自将她扶起来,“想好了?”
谢青妩颔首,“想好了,之前都是臣女太过执着,以为定了亲便是一辈子,却不知人心易变的道理。”
这话建元帝是认同的,“自古最是人心难测,裴宴此子人品算不得佳,这门婚事退了便罢,日后朕再为你寻一门更好的。”
“朕倒是有一事想问你,这鹤氅是何人的?”
谢青妩抿了抿唇,“臣女说是捡的,皇上信吗?”
“你这丫头!”
建元帝忍不住摇了摇头,朗笑几声道:“难得见你这幅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你姨母了,她年少时便是如此,若非….”
话说到此处,两人均沉默下来,许久后还是建元帝先开了口,“你自小养在皇后与朕身边,与朕亲女无异,有什么委屈便来告诉朕,朕定会为你做主。”
谢青妩此时眼睛愈发酸涩,重重点头,“臣女记住了。”
看着婢女将屏风上的鹤氅拿下来为谢青妩披上,建元帝叫住了她,“这件鹤氅留下,去年老二猎了几只白狐,正好做了件狐裘,你便用那件吧。”
“好好的姑娘家,哪有穿着男子鹤氅的,便是没有的事,也总归引人诟病。”
谢青妩不好反驳,只是眼神落在鹤氅身上,多少有些为难,毕竟她还打算将这鹤氅找机会还给容朝呢。
落在建元帝眼里,便以为她不舍,轻‘哼’了一声,“哪家的儿郎如此小气,连送出去的鹤氅都要回去?”
“.…”
谢青妩连忙系好狐裘,屈膝行礼,“臣女告退。”
建元帝看着谢青妩离开,眉眼低沉下来,强压怒火朝身边的内侍监王焕道:“去将裴广朔和谢云州给朕叫来!”
谢青妩出来的时候,裴宴刚被打的奄奄一息,有内侍监抬着架子正准备将人送回去,裴宴瞧见她,满脸厌恶。
“谢青妩,我就是死都不会娶你!”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谢青妩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前世怎么会因为这样恶劣的人,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如今重活一世才知道,她对裴宴从来都不是喜欢,而是执念,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板,到死都不愿放手。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刚被接回谢府的时候,裴宴是第一个对她善意的人,而她却为了年少时一点好,困了一辈子。
“谢青妩,你…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跟我退亲?”
裴宴有些吃力的拉住谢青妩身上的狐裘,“我是真心喜欢阿瑜,你就非要嫁给我吗?”
谢青妩回头,与裴宴对视,良久后将他的手从她的狐裘上掰开,“刚刚我已经跟皇上提出解除婚约了。”
看着裴宴有些不可置信的眸光,她嗤笑一声,“恭喜你啊裴世子,你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