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一心要一鼓作气拿下镇安城,大顺军的攻势从一开始便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毫无留手试探之意。
镇安城虽高大巍峨,却无护城河庇护,这使得攻城一方的士兵能够直接抬着云梯冲向城下,迅速将云梯搭上城头。
在大顺军老营兵的引领下,数万大顺军士兵从四个方向如汹涌潮水般向镇安城猛扑过去。冲在最前方的是云梯兵,他们个个眼神坚毅,仿佛视死如归的勇士。
紧随其后的是刀盾兵,他们手持盾牌与钢刀,散发着腾腾杀气。
最后方则是弓箭手,他们步伐沉稳,随时准备为前方的战友提供掩护。
弓箭手们冲到距离城头一箭之地外便停下脚步,列阵向着城头上的秦军射箭。
一支支利箭呼啸着划破长空,如雨点般射向城头,试图压制秦军的反击,为云梯兵和刀盾兵开辟道路。与此同时,一排排手持大盾的盾兵挡在弓箭手前面,为他们抵挡来自城头的箭雨。
刀盾兵和云梯兵呐喊着疯狂冲向城墙,杀声震天,气势惊人。
那吼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城头上的许多秦军新兵忍不住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有的人甚至吓得双腿发软,裤裆都湿了。
这些秦军新兵虽然此前经历过一些战斗,但都是摧枯拉朽的顺风仗,从未经历过硬仗的洗礼,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血。
好在秦军训练严格,军纪严明,这些新兵即使心中恐惧,却也没有一个人转身逃走。
况且,第八镇的军官和骨干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看着一个个的老兵淡定从容地站在自己跟前,新兵们的紧张感也消除了不少。
一个个军官将领在城头上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着:
“不要怕!越怕的人死得越快!敌人看着吓人,但是都是爹生娘养的,被箭射中照样会死,被刀捅了照样是个血窟窿!你们手中拿的是刀,是枪!是弓箭!不是他娘的烧火棍!”
“想想你们每个月领的那么多军饷,想想你们如今过上好日子的家人,想想大王分给你们的田地!这些狗娘养的敌人就是想要你们以后领不到军饷,想让你们的家人以后忍饥挨饿,想让你们的田地以后变成别人的!他们就是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对待仇人,你们该怎么办?”
新兵们听着这些话,被刺激得一个个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嘶吼起来:“杀!杀!杀!”
他们也许听不懂什么叫做军人的荣誉,也对立功受奖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们却清楚地知道,不让他们继续过好日子的就是他们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随着一声声的嘶吼,新兵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已经不翼而飞了。
韩森看了不远处的李定国一眼,心道此人的确很有带兵的天赋。这些鼓动士气的话就是李定国教给下面的将领的。
冲杀过来的大顺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一些箭也开始落到了城头上。
但是城头上的秦军却依然保持着秩序,没有出现惊慌失措的混乱场面。
那些落在城头的箭也被站在最前面的盾牌兵给挡了下来。不过也有一些漏网之鱼从头顶上落入了人群之中,引发了几声闷哼。
李定国全身重甲,只露出一双眼睛,亲自持刀站在垛口前面,注视着城头下面的局势。
看着城下的大顺军士兵已经越来越靠近城墙,李定国突然举起长刀吼道:“放箭!”
话音刚落,身后的一列列早已经严阵以待的秦军弓箭手立刻将箭头斜斜对准天空,然后挽弓放箭。
随着一阵“嗡嗡”声,一蓬蓬箭雨飞上天空,然后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掉头向着下面激射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大顺军弓箭手,至于那些刀盾兵和云梯兵,自然有人对付他们。
秦军是守城的一方,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大顺军的弓箭手因为是仰射的缘故,为了能够射到城头上,所以站的距离城墙就近了一点。
而秦军居高临下,又是抛射,所以射出去的箭很轻松就落到了大顺军的头上,引发了一连串的惨叫声怒骂声,大顺军的弓箭手很快倒下一片。
这一幕,在四面城墙之外几乎在同时上演。
不过这些大顺军弓箭手也都是老兵,所以在遭遇了秦军弓箭手反击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他们在向后移动的同时,也在散开队形,降低队形密度,以此来降低秦军箭雨的杀伤效果。
同时,那些挡在他们身前的盾牌兵也举起了大盾挡在了他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