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带着卫风，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地向前走。
虽然阆中城里的人比起之前少了很多，但是此时街道上却还是有着不少人来来往往。
两边的街道虽然有不少已经打了烊，但是也有一些诸如酒楼，茶馆以及戏园子，还有药铺都掌起了灯，依然开着门在营业。
店铺前面的空地上也有一些小摊贩面前铺着搌布，上面摆放着他们售卖的货物，有蔬菜，也有水果坚果，也有卖糖葫芦的，甚至还有一个汉子挑着一担柴火在叫卖。
不过当李恒和卫风走过的时候，他们的叫骂声就会自觉地小了下来，似乎担心惊扰了贵人。
“甜甜的山杏，不甜不要钱！”
“又甜又解渴的山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一个洪亮的叫卖声引起了李恒的注意，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站在一个角落里扯着嗓子吆喝着。
这少年衣着朴素，但是却身材结实匀称，皮肤有些黝黑，一双眼睛看着很有灵气。
他的脚下放着两个藤筐，一个里面放着一个个黄橙橙的杏子，一个里面放着一个个红艳艳的山桃。
不过看那藤筐里面的杏子和山桃都还是满满当当的，显然是还没有开张。
少年的神情有些焦急，卖力地叫卖着，可是路过的人却没有几个人光顾的。
甚至旁边那些摆摊的还在刻意地和这个少年保持着距离，似乎在担心什么。
李恒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猜想这个少年估计是来的太晚了，所以还没有客人光顾。看他脚上的草鞋，还有身上的粗布褂子，还有手臂上划出来的道道红痕，显然这个少年是从乡下采摘的这些山杏山桃挑到城里面来卖的。
少年叫卖了半天，依然没有人上前光顾。
这个点能在街道上出现的，往往都是去茶馆酒楼以及戏园子里面消遣的有钱人，没几个人会对山桃山杏感兴趣的。
李恒看着焦急的少年，想起了自己上辈子还是少年的时候跟着一群小伙伴们到山沟里去摘山桃山杏的场景，也想到了自己跟着母亲用车子拉着自家树上长出来的杏子和苹果去集市上卖的画面。
李恒正要上前搭话的时候，却看见街角拐出来几个穿着短褂子，黑裤子，脚踩黑色圆口布鞋的汉子，晃着肩膀走了过来。
看见这几个人，那些摆摊的小贩都有些害怕，神情紧张，很多人甚至都不敢叫卖了。
唯有那个少年却依然在卖力地叫骂声，声音依然洪亮。
那个卖柴火的汉子急忙跑过来提醒道：“小兄弟，别喊了。三合会的人来了！”
少年一脸茫然：“什么三合会四合会的？大叔，我要赶紧把这些山桃山杏卖掉，要是再晚一点城门就关了，我就回不了家了。回不了家，我就得在城里住一晚上。可是住店又要钱，我又没有钱。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要卖完之后还要去给我娘去药铺抓药呢。”
卖柴火的汉子急忙小声道：“小兄弟，你是第一次进城吧？要在这里摆摊，没有三合会的同意是不行的。你赶紧走吧，要是那几个人过来了，看见你没有交摊位费，肯定会掀了你的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