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诈！你肯定两张纸上写的都是‘生’字，你早就知道俺会吞掉纸阄，所以你一直在骗俺！俺不服！”
目瞪口呆的护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大喊大叫起来。
李恒微微眯起了双眼，没有说话。
杨戈大步上前，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样，直接将对方揪住领子给举了起来。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自作聪明，自取死路，还敢在我们大帅面前狗叫，是不是找死！”
那护卫毫无反抗之力，在铁塔一般的杨戈面前犹如个待宰的小鸡仔一样弱小，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抓住杨戈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指掰开。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使劲，却根本无法掰开杨戈一根手指。
他那双大手犹如铜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而且还在不断收紧。
那护卫脸色越来越红，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
眼瞅着就要被杨戈活活勒死，李虎翼终于开口了：“在下愿赌服输，愿意遵守约定留下，还请李大帅开恩，饶了此人。”
杨戈回头看着李恒。
李恒轻轻点头，杨戈这才冷哼一声，将那护卫丢在了地上。
那人倒在地上，开始疯狂地咳嗽。
李恒摆摆手，卫风带着两名亲卫将那人和那个正使都给带了出去，只剩下了李虎翼一人。
“搬一张椅子给李将军坐。”
一名亲卫搬来椅子放在李虎翼身后，李虎翼谢过，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李恒对面。
“你今天来我营中之前，可曾想过自己会行迹败露，有去无回？可曾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李恒看着李虎翼，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虎翼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想过的，不过这么多年跟着二将军东征西讨，攻城略地，多少次都是死中求活，也好几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比起这些，今天这档子事也不算什么了。”
李恒点头道：“难怪你这么年轻就能独领一军，果然有一股子豪迈之气。”
李虎翼道：“我知道自己难免一死，不过临死之前李大帅能不能容我多问几句话。”
“但讲无妨。”
李虎翼道：“不知道李大帅对于如今这天下大势可有了解？”
李恒笑了起来：“你这是想考我，还是想吓唬我？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妨跟你唠唠。咱就不说天下大势，就说说你们那位大西王和大顺皇帝李自成之间不得不说的一些故事吧。”
“如今大明朝廷已经没了，崇祯皇帝也已经吊死在景山上，李自成占领了京城，如今势力遍布整个黄河以北，可以称得上雄霸北方了。
而你们的大西王张献忠一向跟李自成不对付，又自知自己不是李自成的对手，所以才会放弃已经到手的湖广，转而进攻四川，想要利用四川的地形来偏居一隅，避开李自成大顺军的锐气。是也不是？”
李虎翼脸色有些难看，一来是因为李恒对张献忠直呼姓名，让他们这些对张献忠很崇敬的年轻将领们很不爽。
二来也是李恒话中对他们的大西王张献忠显然是有些看不上的。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知道李恒说的是对的，因为自家那位二将军堂哥也对他私下里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比较隐晦，没有李恒说的这么直白。
张献忠跟李自成作为明末声望最高的两大义军首领，虽然两人也算同一阵线上的革命战友，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结怨甚深，矛盾重重。
两人都是陕北人士，张献忠是延安人，李自成是榆林人，是正儿八经的老乡。
而且张献忠起兵要远比李自成要早，在崇祯十三年之前张献忠的声望也要比李自成大得多。
那时候的李自成在张献忠面前就是个小老弟，是不太被张献忠瞧得上的。
但是在崇祯十四年的秋天，张献忠在河南信阳附近被明将左良玉给击败，几万大军跑的只剩下了几十个人跟着他，而且腿上还受了伤。
当时天还下着雨，张献忠又冷又饿，无路可去，只能去投奔同在河南境内的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