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明白,如果继续撒谎,只会让局面更糟糕。
事情已经彻底变了样。
最初,我只答应嫂子不再和道上的人来往,不干任何危险的事,老老实实打工挣钱。
但现在,一切都脱轨了。
怎么说呢,我也不想回头,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年那家伙被我打死,虽然是自卫,但因为防卫过当,我不仅把自己赔了进去,还得承担赔偿。
光丧葬费和精神损失费,就将近两万块!
爸妈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把这钱填上。
本来,堂哥一家也该出点力,但他们一毛不拔。
我们两家因此闹得很不愉快,我进去的那几年,基本不来往了。
爸妈从朋友和其他亲戚那里借的钱,到现在也没还清。
更糟的是,那家伙有个未成年孩子,还得赔抚养费。
家里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出事那会儿就疯了。
于是,他们家动不动就到我爸妈单位上闹。
爸妈都是农机二厂的工人,收入稳定。
可因为这事,单位说影响不好,劝退了他们。
劝退的意思就是没赔偿。
嫂子这些年偷偷摸摸给我家一些钱,但她因我堂哥也欠了不少债。
被堂哥发现后,免不了一顿毒打。
这些事,爸妈从没告诉过我。
出来后,我看到他们推着小车在街头卖烧饼,问他们,他们只说是厂里效益不好,赶上个体户经济好。
要不是镇上那些八卦婆娘,我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一切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画上句号。
爸妈不能再过这种苦哈哈的日子,每天都要担心那家人来闹事。
那样我还是人吗?
那家人就是个无底洞,害我爸妈下岗,还不满意。
只要爸妈出摊,烧饼还没卖几个,那家伙的老婆就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
我出来那几个月,那家人倒是消停了,但估计只是怕我。
所以,我很急啊!
我想把这些债都平了,然后把爸妈接到大城市,远离那个小镇,一切从头再来。
但要实现这个目标,没钱怎么能行?
就凭我在玩具厂干的清洁工,每月才四百块,那要何年何月才能兑现我的誓言?
我只想多挣点钱。
可我知道,只要我坦白,嫂子肯定不答应,她还会告诉爸妈。
他们肯定都不会同意,他们都是老实人,打打杀杀的勾当,离他们的世界太远太远了。
再说,当下我的心态,正应了那句话——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一晚上我就挣了五千!
厂里那几百块的月薪,是真他娘看不上。
我便又把王美玲堵在她的办公室里,王美玲倒是见怪不怪。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优雅地翘起一条修长的美腿。
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指尖轻巧夹住,动作流畅而自然。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缓缓点燃香烟,烟雾缭绕间,映衬出她的轮廓更加柔和。
微微侧头,深吸一口烟,随后轻吐而出,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显得挺神秘。
确实勾人,让人禁不住想对她一探究竟。
此时的她,确实与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给我带来了不小冲击。
之前我就隐约觉得她并不简单,而此刻的姿态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大嫂的气质,应该年轻那会,也出来玩过?
难怪,她调戏我起来真是一套又一套,害我疲于应对。
没等我把来意道明,她却抢先问道:
“小唐,听说你昨夜又跟人干架了?而且对方来头还不小?”
我皱了皱眉,暗骂周琴真是多事,但表面上只是苦笑几声:
“是啊,王姐,你消息真灵通。”
王美玲今天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和往常的调侃截然不同。
她抖抖烟灰,目光愈发深沉,突然来了句:“这烟啊,我已经很久没碰了,以为都戒了,没瘾了。”
我一时不解她的用意,心里也焦急,便果断道:“王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