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似火,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融化。
柏油马路在高温的蒸腾下,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宛如一条蜿蜒的黑色河流,涌动着灼人的热浪。
洒水车放着复古怀旧的音乐招摇过市,留下闷热的空气与一汪汪的积水。
忽然,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肆意的踩在积水上。
留有一丝清凉的积水如烟花般飞溅而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伴随着水花的绽放,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随即越飘越远。
女孩的笑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在这燥热的夏日里,带来了一抹清凉与欢快。
马路边赤着膊,疯狂摇着逍遥扇的下棋大爷们被清脆悦耳的笑声从沉思中惊醒。
转头望去时只能远远望见裙摆飘摇。
大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种很久没有体验过,但却铭刻在记忆深处的感觉被唤醒。
大爷们找不到形容词,心里朦朦胧胧的想起了小学教室里那斑驳的绿色砖墙以及前座女生白皙的脖颈。
美貌惊人,却又张牙舞爪的女孩一路旁若无人的笑着蹦着回到了自己的家。
绿意盎然的老旧小区隐藏在市区的角落,被高楼大厦形成的钢铁丛林环绕,保留了自己的一份特别。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不顾自己反对,非要住在这么一座“古旧”的小城市,上一所谓的贵族中学?
明明家里在美国,在日本,在西班牙,哪哪都有房!
也许是因为爸爸妈妈在这里相识?
也许是因为爸爸也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而且还是名誉校友,与叔叔的照片一起并排挂在马克思恩格斯身边?
不,那都是老黄历了。
自从前年爸爸“无意识”透露自己是卡塞尔大学的校董一员,还兼任副校长,而妈妈也“悄悄”说自己现在是卡塞尔风纪委员会教授时,爸爸的照片已经超越了所有人,排在名人堂荣耀圣殿的最高层。
妈妈对此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校长翻遍了历年所有毕业生名单,也没找到妈妈的名字。
不然圣殿顶端肯定又是这夫妻俩霸占了。
女孩站在台阶上,对面就是自家大门,她却不着急进去。
干咳两声酝酿了一秒钟情绪。
嘴角微微上扬,单手叉腰傲视群小。
她想象着不久以后会发生的场景,并准备提前演练一番。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夏。”
“路明非的路,夏弥的夏。”
“很好,你吃惊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认识我的父母了。”
“这样就好办了,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从今天起,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都要喊我师姐,知道么?”
大门忽然打开,外开的防盗门差点撞到女孩精致挺翘的鼻梁。
名叫路夏的女孩勃然大怒,刚想发难却忽然发现开门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小弟...
看上去三十几岁,留了圈浅浅胡子的伪中年颓废帅小伙没好气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个暴栗,“又发什么疯!”
“哎哟!”路夏也不说话,嘴巴撅的老高,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脑袋,拼命的眨巴眼,绚丽的眸子里早已被泪水盈满。
似乎只要对面这男人再不认识自己的错误,那金豆子就会柔风细雨似的洒落一地。
无奈对面的男人见识这一套已经20年了。
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该怎么对付这一招。
“哦?不想吃饭了是吧,那你自便!”说着他就要带上门。
“诶诶诶!”路夏赶紧伸出一条大腿格住即将关上的大门,泪水神奇的消失在精致的脸庞上。
满脸跑眉毛似的一把拐住了男人的胳膊,嗲声嗲气道:“爹爹,孩儿知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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