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连续击发,直到手枪的弹夹彻底打空,
当他停下时,却惊讶地发现男人依旧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攻击都未曾发生过。
他的枪管依旧冰冷,
冰冷?
他左手下意识的又摸了一下枪管确认,
打空了一整个弹夹的手枪居然还是冰凉的?
自己刚刚是产生幻觉了么?
“不是幻觉,”男人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困惑,笑了笑解释道,“愚弄时间的小手段罢了,这是我最近的成果,怎么样?还挺有意思吧?”
男人的话语轻松,却让罗纳德感到了一丝寒意。
男人皱着眉将沙发上散落的衣服拨开,自己坐了下来,
“你杀不掉我,当然也跑不掉,所以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聊聊么?”
罗纳德摇摇头,光棍的将枪收起,眼前男人的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他的理解范围,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让时间倒流。
男人似乎真的会读心术,他笑了笑,对罗纳德说道,“不用羡慕,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是我得罪了哪个雇主么?”罗纳德绞尽脑汁的思考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突然灵光一闪,举起双手坦白道,“好吧,我承认!上次在罗马尼亚除了任务需要的印章之外我还偷拿了一点货出来卖掉了!该赔多少我赔!杀了我毫无意义,留着我还能慢慢还债!”
男人失笑,笑声中交织着感叹与轻蔑,如同夜风中的冷刃,“诺顿,堕落至此,可悲至极!”
诺...顿!
诺顿?
这个名字如同古老的铜钟被重锤敲击,震得罗纳德心头发麻,头痛如被利斧劈开,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思绪如同乱线般纠缠。
诺顿...是谁?
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男人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他脚上的杜嘉班纳皮鞋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双手枕在脑后,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而罗纳德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困惑中,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眸中闪烁的刺眼金光。
“你是谁?”
我是罗纳德。
“哦,罗纳德?你确定你是罗纳德吗?”问话声中透着一丝玩味。
我...是罗纳德么?
“孩子,你从来都不是罗纳德。”声音越发圣洁,越发...诱惑!
就像是那条狡猾的蛇盘踞在树上终于吐出了芯子,愚昧的亚当与夏娃被欺骗后终于吞吃了那个禁忌之果!
“回想一下吧?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罗纳德眼前的世界开始重叠,他一会儿蹲在狭小的房间内,一会儿出现在战鼓连天的战场上,
穿着青铜铠甲的士兵大声呼喝着听不懂的语言,托着大纛的战士站在他身后拼命的摇晃手中的旗帜,
士兵们举起斧钺钩叉,疯狂的嘶吼着向着眼前的敌人横扫过去,
他在哪?
他站在山头上,冷漠的望着脚下的士兵们发动冲锋,眼神里没有一丝仁慈与不舍,只有对战争的冷漠和对权力的渴望。
一圈圈的光晕从他身上发出,笼罩了己方的士兵,
士兵在他的刺激下面红耳赤,青筋鼓胀着似乎要撑爆盔甲,愤怒的嘶吼着、嚎叫着,不知痛苦与疲惫的将手中的武器挥向敌人的头颅,
又是一场大战结束,
他沉默地坐在山头上,望着脚下蝼蚁般的士兵打扫战场,还有活着的敌人就被毫不犹豫地斩杀。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寂寞感,高悬于火焰之上的王座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他需要有人与他并肩作战,共享这无上的荣耀。
寂寞......王座......
记住!”一个震颤世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王座只有一张,王也只有一人!”
这个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在他的心中,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王座本就应该是一人独享的,怎么能有人胆敢与唯一的王分享?
王只有一人,且只应该有一人!
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王座只有一张......王也只有一人!”
轻轻的鼓掌声将他从幻境中惊醒,
他双手撑着地,头颅低垂,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滴落在地板上,
“看来你想明白了,罗纳德,不!”男人站起身,全身笼罩在圣洁的金光中,面目柔和慈悲,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站起身吧,诺顿!你有资格与我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