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伴随着汗水流出，积压在胸口的气相对平顺了。他们在球场旁的阶梯上坐着，披着外套，互相沉默。
天色已晚，深冬的傍晚只有短短一会，日光瞬间就消失了，而镇上的路灯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周昏暗，只有旁边的人家的点点灯火给予一些光亮。
就这么坐着，于事无补。坐得够久了，沈宇终于开口，“我不能再帮你转交信了。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李家辉早就猜到了，他们一个班，朱小珠走到哪都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沈宇会喜欢上她也不奇怪。
“你知道，是我先认识她，也是我先表明心意的呀，你这样不就是从后背叉我两刀吗？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我。”李家辉还是很生气，换别人都还说得过去。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我不能骗你啊。在跟你坦白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我发誓。”
他确实就默默地，暗暗地关注着朱小珠，与她没有过多的交流，有时甚至有意避开她。
“为什么？”李家辉这就看不懂了，“难道你对周嘉圩还是忘不了？”
沈宇也说不清楚，想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他拿手帕来回擦手，手帕被揉得像一团咸菜，皱皱巴巴。
“我之前确实被周嘉圩伤到了，我都觉得自己不会再真心对一个人了。可是，小珠总能吸引到我，她跟陶卿她们玩闹的时候喜欢大笑，思考时会扣手指甲……”
他想起来嘴角都有微微笑意，李家辉从他的侧脸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沈宇的右侧有户人家正好点上了灯笼，李家辉在他的左侧，这光影真是把细微的表情都刻画得特别明显。
“你不行动，就不怕别人先行动？到时，你的竞争对手可就不是像我这么弱了。”李家辉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动心了。
“啊？”他疑惑地侧过头，“你的意思是……”
李家辉放弃了，他是喜欢朱小珠，可是沈宇说到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而不是这半年来的强颜欢笑。
“我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也没有机会跟她一起学习一起玩。她这整个书院排名这么高，我和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反倒是你，这次不也整个书院排在五十多名嘛，以你的聪慧，迟早能追上她的名次。你们天天一起上课，你要是没把握住，就真的弱爆了。”
沈宇被李家辉感动到了，“兄弟。”
李家辉朝他胸口捶了一拳，“兄弟。”
蹴鞠场的路灯亮了，他们此刻能看清对方。不知所以，一起哈哈哈大笑。
从此，李家辉完全退出，其他的事，他就不参与了。至于，沈宇接下来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他也不打听。他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谁都需要时间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