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随时奉陪。”
“那旁边这位小朋友是……?”怀炎将目光移到彦卿身上疑惑道。
感受到彦卿投来求助的目光,景元适时开口介绍道:
“我的弟子,彦卿。只因年纪尚浅,晚辈让他待在身边充任侍卫,希望能让他多受历练。这次演武仪典,他会代表罗浮云骑守擂竞锋,接受四方挑战。”
“好、好、好!老朽今日还能一次得见这么多青年俊彦,真是不枉此行。”
说到这里,怀炎介绍起了身后的少女,
“哦对了,上了年纪便容易忘事...旁边这位是我的徒孙,云璃.....”
少女赤着脚,一头干练的深蓝色短发,身穿一身仙舟风格的以绿色为主的连体短裙。
“是你。”彦卿看到少女后,眉头一皱。
“喔,是你啊。你好。”云璃对着彦卿平淡的招呼道。
“嚯嚯,你们认识啊,看来不用介绍了!”怀炎来回打量了一眼彦卿与云璃,笑呵呵的开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本以为要费上不少工夫才能找到这位姑娘。”
彦卿的话让怀炎眼睛一亮:“喔?老朽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快说说,你们俩怎么就互相认得了?”
“这位姑娘在星搓海出手帮助镇伏逃跑的步离人囚犯,彦卿先在此谢过。”彦卿解释道,
“但你离开时...也顺手带走了我的飞剑。”
“飞剑?”云璃故作恍然看向彦卿:“我还在想怎么行囊里凭空多出一把短剑,原来是你的。”
彦卿的脸色一喜:“正是。既然有缘再会,希望你能…”
“这恐怕不好。”
彦卿疑惑道:“不好?”
“你是想要回这把剑吧?可以,但不能是以这种方式。我们朱明的规矩,在战场上失去的剑,要在战场上拿回来。”云璃双手抱臂,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彦卿非常生气的话,
“这把小剑便是如此。她飞在空中,本该射向那名逃窜的步离人。可惜剑主心性纷扰,反倒让它像只折翼的飞鸢,失了准头。”
“况且,若不是我伸手接过这剑,助她命中目标,那步离人早已条逃之夭夭了。”
彦卿强忍着平复着心中的不满:“云璃姑娘,你二话不说带走了我的剑,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拒绝物归原主?”
“罗浮剑士,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彦卿没想到自己好言相说,得到的却是对方的冷嘲热讽。
硬了,拳头硬了。
“你若能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从我手上夺回自己的剑,云璃心服口服。可你没有,你竟想着大事化小,当着大庭广众随随便便让我还剑…”
“恕我直言,你对助我等杀敌护身的剑器毫无尊重;配不上这柄剑。”
云璃的这一番说辞让彦卿已然没有任何之前的好脸色,当即不满的开口:“姑娘,难道没人教过你【不告而取是为贼】吗?如果非要用剑说话…可以,就咱们俩,现在一对一…”
“彦卿。”
见彦卿又开始冲动起来,景元也只能出言提醒。
“嗯,这才对。你可得小心了,我不像步离人那般好对付。”
怀炎也对着云璃提醒道:“你也住嘴吧,赶快向彦卿弟弟赔罪!”
“爷爷,你到底站哪头的?”
怀炎被云璃问的一愣:“爷爷…呃,爷爷哪头都不站!”
“小小误会,【赔罪】言重了。耳闻朱明仙舟剑术与匠艺位于巅峰者有【焰轮八叶】的美名传世,今日见到名列其间的云璃小姐…确有火一般的风姿心性。”景元笑着打圆场道。
“...什么美名。总有好事之人热爱编撰虚名,为云骑乱立山头。云璃只是个孩子,面薄怕生,行事无礼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怀炎也微微一笑,他哪里还不明白景元的意思?
景元点了点头,看向其他几人:“诸位,我和炎老还有些事要商量。眼下让彦卿招待几位客人与云璃小姐先去客栈入住。”
“之后我会另选时机与各位畅谈。好好答谢星穹列车当初救助罗浮于水火之中的恩情。”
三月七嘿嘿一笑:“真是客气,您都谢了好多回了。”
“怪老朽来得不是时候,三位客人见谅。”
丹恒开口道:“怀炎将军言重了。”
“丫头,去吧,借这个机会好好和彦卿解开误会。”
云璃无奈的应声道:“是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我打算先不去客栈…我要见见灵砂姐姐。她刚到罗浮,正需要人帮忙安顿呢。”
“彦卿,安顿了客人后,替我再跑一趟工造司。”景元这时也对着彦卿嘱托道,
“我听闻公司舰船遇袭被扣押一事。青镞送来了消息,说公司的人正在抗议,想取回船上的货物。”
“你代表我去安抚他们一下吧,不可太强硬,只要表达罗浮仙舟无意侵犯他们的权利就是。”
“还有,据消息传来,近日有来自【九州】的客人抵达罗浮仙舟,荧小友也在,之后还麻烦你在星槎海多多留意一下。”
“彦卿领命。”
“欸?荧也会来,太好了。”三月七听到这里非常开心,
“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之前还说着一起开拓呢,没想到她中途有事离开,没和我们一起去匹诺康尼,还真是可惜了。”
“不过有荧在的话,我们在匹诺康尼的开拓之旅估计也就没那么刺激了。”
“三月……”
“哎呀,我知道了。”三月七见丹恒又准备念叨,赶忙打断道,
“丹恒,要不我们之后去太卜司试试找那个【神弓司命】吧。”
“景元将军不是说祂还在罗浮吗?”
“说起来,祂还是我们第一个亲眼见过的星神呢。”
“你们发现盲点了吗?好奇怪啊,仙舟人应该不会衰老吧?我在仙舟很少见到老人,就算见到的也是异邦人。”
“就是那个【神弓司命】看起来也年轻的小女孩一样。”
“但…这位怀炎将军看起来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爷爷。他真的是仙舟将军吗?”
“好问题,他就在这里,不如你亲自问他?”丹恒点了点头。
“不要,我还想多活一阵子。”
丹恒提议道:“走吧,将军让彦卿招待我们,显然是有要事讨论,咱们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目送着彦卿带着列车组的成员离开司辰宫后,景元这才对着怀炎开口:“罗浮的演武仪典能得到您大驾光临,自然是罗浮的荣幸。”
“只是,区区一个演武仪典,却能劳动朱明和曜青的两位天将同时到来,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观礼吧?炎老这次前来,元帅可有什么吩咐?”
“景元,你多心啦。我说过,这次前来除了让孩子见见世面。”怀炎摇了摇头,
“就算有,罗浮上有【神弓司命】在,也轮不到老朽说三道四。”
“但那位曜青将军有什么打算,同样也不是老夫能说三道四的。”
“还记得吗?在你履任之初,我曾告诉过你,【帝弓天将的战场不仅在仙舟之外】。上阵折冲,对内斡旋…将军这个名头所承载的重量要远胜于它的字面意思。”
“那么多年过法了,你始终做的很好。但对仙舟人来说,活得太久是一种诅咒。这意味着生命中犯下的每一次错误都在暗处虎视眈眈,终有一日追上你,吞没你。”
“罗浮上发生的一切,元帅皆已知悉。而曜青的天击将军…”
“…她正是为你而来。”
对于怀炎说的话,景元不置可否。
仙舟联盟其余六天将都听命于元帅与帝弓司命,看似是一个整体,但仙舟与仙舟之间也有不少的分歧。
就连罗浮仙舟都分歧不断,就更不用说偌大的仙舟联盟了。
景元不知道九州仙盟是怎么管理整个仙盟的,因为他也只见过其一的天权仙舟。
那里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行举止都与仙舟联盟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
九州仙盟之前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景元都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强大的隐藏势力。
即便是历史久远的仙舟联盟,对于九州的记载也只有只言片语。
“不过怪了,她怎么还没来?都说曜青的天击将军一贯动如雷霆,先声夺人,今天这么迟到可不是她的作风啊。”
怀炎的话音刚落,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也让景元的思绪回归。
“怀炎将军此言差矣,敝上一早就到了。只是两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她的性情向来不受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