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平静的看着她的脸。
她数次欲言又止,末了,略带几分狐疑的问道:“他的人皮,真不是你剥的吗?”
我想我大概懂了。
因为我在讲述如何剥皮的时候,用的是我爷爷剥野兔皮的例子,可能太生动了,又或是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般,她觉得我在隐喻?
“不是。”我坚定的说道。
终于,她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绷紧的身子放松了几分。
“走吧,去搜一下村里别的地方。”
这个院子,我不是不打算深究,是此刻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人皮不是我剥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是谁剥了他的皮。
因为那个人能剥他的皮,将来就能剥我的皮!
我俩走在寂静破败的村子里,风如柳叶,尖锐似刀,吹在脸上有些青痛,阴沉的天空似乎没有放晴的打算,炎热的夏日终究是要过去了。
穆青萍悄声走在我身后,我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环抱双臂,身子有些抖,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心是有几分痛的。
从小爷爷就教育我做一个好人,我听了,也照做了,可后来无数次的事情证明了一件事,我从未因为做过好事而得到好报,甚至别人会因为我好,因为我脾气温和,而对我变本加厉的欺骗甚至危害。
那些人,就像掉进染缸里的墨汁,他们一进入水里,就迅速晕染开来,无限污染,以至于缸里再也难找到一片干净的地方。
久而久之,那些善良的人,不得已也要谨慎对待任何人,这种日渐增高的戒心,使得沟通成本大大增加。
甚至互不信任,互相戕害。
“不知道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走在前边的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穆青萍疑惑的嗯了一声,没说别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小时候跟同伴一起捉蝴蝶,有个朋友就指责我,这是杀害小动物的行为,我顺着他的思路一想,蝴蝶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我真的好内疚,他说应该放了蝴蝶。”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正要打开罐子,他又说这里不是蝴蝶的家,要在哪里抓的放回哪里,可我们已经离开那么远了,怎能再折返回去呢?”
“他就说,他帮我放生,我把罐子给了他,几天后,我在他家的床头柜上发现了那两只早已成为尸体的花蝴蝶。”
我回过头来,看向穆青萍,“你知道吗,那会我并不心痛,我只是疑惑,不解,又或是惊讶?”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接触谎言,那让我印象深刻,烙印至今。”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可我想告诉你的是,掉进彩票诅咒里,我们这些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唯有信任团结互助,才能走出去。”
说到这,我掀开自己的风衣领子,指着脖子说道:“这就是信任的痕迹。”